惊蛰日的细雨笼罩着京师,赖星沉站在北镇抚司的廊下,指尖摩挲着怀中龟甲。自从三个月前地宫一战后,这块刻着"天枢"二字的龟甲总会在他运功时微微发烫。今日辰时起,甲片上的纹路竟渗出淡青色光晕,在皮肤上烙出浅浅的星芒图案。
"大人!"沙商人撑着油纸伞匆匆跑来,蓑衣上还挂着水珠,"刚接到密报,昆仑山下的牧民最近总看见雪地里闪着青光,有个猎户说...说看见了会飞的房子!"
赖星沉眉头一皱,龟甲突然剧烈发烫。他猛地转身,绣春刀已出鞘三寸——严霜不知何时已立在院中老槐树下,白衣胜雪,发间那支白玉莲簪正与龟甲产生共鸣般泛着微光。
"光长老传讯。"她摊开掌心,一片冰晶悬浮其上,晶体内封着个微型八卦阵,"昆仑瑶池结界将破,需持龟甲者速往。"
雨幕中,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晕,在青石板上投出幅惊人的画面:万丈雪峰之巅,一座青铜宫殿正从冰川中缓缓升起,殿门上的三眼图腾与地宫黑莲如出一辙!
五日后,嘉峪关外的官道上,商队骆驼的铃铛声惊飞了戈壁滩上的沙雀。赖星沉扮作丝绸商人,戴着遮阳的斗笠,袖中的龟甲温度越来越高。严霜则蒙着面纱骑在白马背上,看似柔弱,实则每根手指都缠着几乎透明的冰蚕丝——这是她新炼的法器"千机引"。
"客官小心!"向导突然拽住缰绳,"前面是"鬼哭峡",最近半年总有商队莫名其妙少人,尸体找到时..."他压低声音,"心口都开着朵冰花!"
赖星沉与严霜交换了个眼神。当夜他们在峡谷扎营,篝火刚点燃,四周就响起诡异的呜咽声。守夜的沙商人突然惨叫一声,众人回头时,只见他呆立原地,胸口衣襟不知何时结了层霜花,皮肤上浮现出枝蔓状冰纹!
"别动!"严霜指尖弹出三根冰蚕丝,精准刺入沙商人膻中穴。丝线瞬间绷直,另一端竟连接着十丈外的一块"岩石"——那"石头"突然裂开,露出个通体雪白的侏儒,咧到耳根的嘴里滴着蓝色黏液。
"雪魅!"严霜寒声喝道,手中丝线青光暴涨。那怪物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炸成漫天冰晶。每一粒冰晶里都映出青铜宫殿的倒影,无数个碎片中,隐约可见殿门前站着七道黑影...
昆仑山脚的牧民帐篷里,老族长取出个包着红布的铜匣:"三十年前雪崩后,冰川里就多了这个东西。"匣中是把青铜钥匙,柄部雕刻着莲台,与龟甲接触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次日破晓,当他们踏上海拔五千丈的雪线时,怀中的龟甲突然自行飞出,在空中投射出立体的星图。严霜突然按住心口:"灵气浓度是中原的百倍...我的金丹在自行运转!"
远处传来冰川崩裂的巨响。只见云雾缭绕处,那座青铜宫殿已完全升起,七根刻满符文的铜柱环绕四周,柱顶悬浮着七盏青铜灯——与地宫里的布置一模一样,只是灯芯燃烧的是蓝色火焰。
"不对..."赖星沉突然拽住严霜,"看殿门上的影子!"
阳光穿过铜柱,在地面投下的不是宫殿的影子,而是棵枝干扭曲的巨树,每片树叶都是张人脸。最骇人的是,树根处缠绕着条黑龙,龙睛赤红如血——与嘉靖帝体内那条如出一辙!
青铜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殿门上的三眼图腾突然转动起来。门缝里渗出刺骨寒气,地面凝结出黑色冰晶。赖星沉刚迈入门槛,怀中的照虚镜就炸成碎片——镜片中映出的不是他们三人的倒影,而是七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袍人!
"欢迎归来,天枢。"首位的面具人开口,声音赫然是影渊之主!但当他摘下面具,露出的却是光长老的脸。
严霜的冰蚕丝瞬间织成护盾:"你不是光长老!"
"当然不是。"假光长老的皮肤如蜡般融化,露出张没有五官的脸,"但那老道确实在这里..."他抬手一挥,殿顶垂下个冰棺,里面封着真正光长老的躯体,心口插着支青铜箭。
沙商人突然抱头惨叫,他的瞳孔变成了竖瞳:"主人...我回来了..."话音未落,他腹部裂开,钻出个青铜铃铛——正是江南出现过的那种!
赖星沉被无形的力量按在青铜王座上,七盏铜灯的蓝火同时暴涨。火焰中浮现出令人窒息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