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百草堂门口依旧围满了人,林楚钦跟刘家人说了几句。
刘家人走了,那些伸长脖子瞧热闹的村民,也三三两两地散了。
刘玉兰却没跟着她爹娘一道回去。
她在村口那棵老槐树底下停住了脚,扭过头,瞅着百草堂的方向。
那心里头,翻江倒海的,说不出是个啥滋味,有点儿空落落的,还有点儿不服气。
“玉兰,杵那儿发啥呆呢?走了!”她娘在前头扯着嗓子喊。
“娘,你们先回吧,我想自个儿溜达溜达。”刘玉兰的嗓子眼儿有点发涩,话里头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
刘媒婆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哼,这个林楚钦,真是瞎了眼!咱家玉兰多好的闺女,他还挑三拣四的!”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还不懂?”刘玉兰她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玉兰,别在那儿傻站着了,赶紧家去吧。”
刘玉兰却摇了摇头:“爹,娘,你们先走,我等会儿就回。”
她爹娘瞅着闺女那副犟驴似的脾气,晓得再劝也是白搭,叹了口气,先走了。
日头眼瞅着就要滚下山坡,橘红色的光晕染了半边天。刘玉兰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老槐树底下,远远地瞅着百草堂里头那些忙忙碌碌的人影。
林楚钦正在后院给那些宝贝药苗浇水,一门心思全扑在上头,那动作,仔细得就跟伺候祖宗似的。
李秋菊和李亮玉在旁边搭着手,院子里头透出来的那股子热乎劲儿,让刘玉兰心里头一阵阵地泛酸。
她咬了咬下嘴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还是抬脚往百草堂那边去了。
“林神医。”刘玉兰站在院门口,声音细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几乎要被风吹散了。
林楚钦正弯腰察看一株“龙鳞草”的长势,听见声音,直起身子,见是她,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挑:“刘姑娘,你咋还没走?”
刘玉兰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院子,对着林楚钦深深地弯下了腰,行了一礼:“林神医,我想跟您学种药。”
“学种药?”林楚钦放下手里的水瓢,这倒是让他有点儿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