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还是让江妧哄着他歇下,她才出门来先往二夫人房中来请了安,又出来裴母房中来,几房的姊妹都在,经过昨日孙氏这么一闹,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裴恒新婚之夜没在她房中安歇。
而整个侯府知情裴恒不能行房事的人只有大房二房主子,还有老夫人,小辈更不用说了,沈茜昔在得知江妧的遭遇之后有种大快人心的舒适。
不知为何,她第一眼见江妧便觉得她不顺眼,倒不是因为她漂亮,毕竟貌美者甚多,她哪里讨厌得过来呢!
“大郎怎么没来?”
裴母朝她招手问着,江妧款款走至她跟前,笑意盈盈的道:“夫君昨日高兴,多饮了几杯酒,宿醉了,如今还未醒,等他醒了妧儿让他来给祖母请安。”
“好好好,”裴母见她乖巧听话,不停的摩挲着她的手,“娶了你是恒儿的福分,他自然高兴,不怕你臊,你还没进门呢,他就眼巴巴的盼着。他可有哪里不好的?若是和你母亲不好说,只管和我这个老太婆说就是了,别拘谨,咱们一家人就应当亲亲热热的。”
“他很好的,”她低头,笑出了红晕。
裴母也转脸和舅太太说话,她便退在一旁伺候,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过多时就到了用早膳时了。
江妧让小香先回去看裴恒可醒了,她则伺候着裴母用了早膳才出来,她有些累了,慢悠悠的走在庑廊上,望着院中西府海棠已然落了一地,便索性在石矶上坐了下来。
想起自己困境,不得不沦落在寸步不得走的地方,裴恒看上去很喜欢她,却不愿意与她亲近,在新婚之夜和婢女厮混不算,成婚没两天便吃酒狎妓,这些她都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当然了,她自己也在矛盾当中,如果不得不嫁时,她也期待夫君是个温柔体贴的人,显然裴恒算得上的,但是,他的温柔体贴却不紧紧对着自己,所以便让江妧陷入了一次次的矛盾当中。
心酸积满了心口,从眼眶中溢出,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将手中的帕子卷了,揩了眼角的泪,站起身,转身要走,入眼的是一道颀长的身量,她吓了一跳,抬头就看见裴慎那张俊朗的面容,他却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也不不知站了多久,只是低眉静静的瞧着她。
江妧总觉得他眼神有进攻,不像裴恒那么温和,可说话起来却也是带着股温润的气息,“嫂嫂这是怎么了?是谁给你气受了?”
她尴尬的无地缝可钻,竟被一个男人问这样的问题,只是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劳二弟关心,我无事的。”
才嫁进来几日就坐在这里哭,那薄睑上红了一圈,还说没事,裴慎也不好多问,略略站了一会儿,见她并无要走的意思,想开口,她却匆匆福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嫂嫂这样回去,不怕被问眼睛怎么了?还是嫂嫂要说被风沙迷了眼?”
江妧步伐挪移不动,定定的站在那里,却听他脚步声渐渐近了,温声道:“侯府这样的地方,你一哭,大家都想办法打听你是为何哭的,人都好奇心是最重的,人的嘴是最不能堵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