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特别是这两日苏苏的劝说,更是听进了不知多少,人也变得胆小了,听见孙海燕这句恐吓的话,更是怕得浑身发抖。
“什么都不曾说,我打了立春一巴掌,我就被大奶奶打了,说着要卖我,我害怕,再也不敢和大奶奶犟嘴了。”
她虽然肿着脸,可还是含含糊糊的将这句话说清楚了,现在想要从她嘴里套出一个字,那是不可能的,裴世子发话了,她若是守口如瓶,这辈子也清清静静的过了,若是他知道话从她这里漏一个字出去,别说她舌头不保,连外头的家人都会被她连累。
他们这一家人的生死,就搁在她的舌尖了。
“你是大爷的心头肉,大奶奶虽是正妻,怎么可能越过大爷去发卖你,要我是你呀,被打成这个样子,硬是闹个天翻地覆的!才罢休!”
安柔听得愣愣的,又将头埋进被褥里,瞪着没肿的那边眼含糊着道:“我不是你,和大爷的情分薄,大奶奶跟前也没脸,你不必在这里激我,你要对付大奶奶,你自己上,躲在后头算什么本事!”
孙海燕被她呛了几句,噎得她仰倒,可到底怕不想和她翻脸,只慢悠悠的拍着她的被褥,破涕为笑:“姐姐不过说笑的,妹妹可千万莫当真了,不然姐姐要......羞愧而死了。”
说着,吸着鼻子擦眼泪,硬是挤出两颗泪来,“姐姐只是心疼你,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成这样了!”
卷了帕子来蘸眼角,唉声叹气的,要不是经此一遭,安柔定然还要上当!安柔趁此机会给苏苏使眼色,苏苏忙将人扶了起来,“姨娘说的是,咱们姨娘还等着姨娘给她做主呢,”说得孙氏一愣一愣的,又一顿好说将人送了出去,这才松了口气。
东厢房里金妮儿听说江妧病了,前两日就急着要求见,姨娘们是不能随意往正房来的,所以她叫五儿来问小香,她想给大奶奶侍疾,小香见她连走路都困难,只叫她好生歇着,正房小丫鬟多,尽心的也有。
江妧清醒之后又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这才将自己的理智拉了回来,裴慎说的对,她真是脑子昏头了,竟然跑去质问他,这件事真不能让裴恒知道她知情床上的人不是自己的丈夫。
人性就是如此,哪怕这件事是他主导的,那么以后的日子他只会觉得这具身体背叛过他而已,真以为他能有丝毫的愧疚之心不成!
小香喂着她粥,说起金姨娘要来侍疾的事,她只是无力的摆手,“他这几个姨娘,我一个也不想见,让她们走得远远的。”
“说吧!”见小香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叹了口气,让她说话。
她将声音压得极低,“裴世子让人给姑娘送了补品来,我本来打算就此拒绝的,可又怕人瞧出来,那该如何?”
“他送来就收下吧!推推攮攮的引人怀疑。”
她细细回想以前,他明明身上就那股笃耨香的味儿没变,可自己虽有怀疑却不敢苟同这种事会发生在大家族里头,毕竟这种事过于荒唐了,裴恒又不是死了,只不过是残废了而已,谁能想到,他会将自己的妻子拱手相让!
江妧哭了一回,吃不下任何东西了,急得小香团团转,叫小厨房烧了盐水鸭,还有些其他江南的菜来,端了给她吃,她却也只看了一眼,吃不下一点,叫人撤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