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刘大人正在书房写信,此时一阵风吹来,蜡烛熄灭,屋里变得一片漆黑,他心中一惊,正要起来重新点燃,冷不防一道声音响起,
“这把剑是漠北寒铁所制,可削发丝,你若妄动,你的脖子可就保不住了。”
刘大人战战兢兢,僵硬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你是何人?竟敢私闯衙门?”
赵光看着他,“听说你抓了人?”
刘大人眼眸低垂,看他不回答,黑衣男子手中力道一压,刘大人感觉肩膀一重,月光映照下,他额头冷汗涔涔,
“是。”
“你还收了别人一千两银子?你可知道贪墨一事若是被朝廷发现,会有什么后果?”
刘芒不做声,当初做了这事,压根就没考虑后果,或者说,他存有侥幸心理,觉得不会被发现。
赵光将一包东西“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刘芒一看,赫然就是他前日收的一千两银子,他目光紧紧盯着包裹,那是他要跑路的行囊。
门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一张俊美的面容出现在暗淡的夜色下,来人径直走到一把太师椅旁,停了下来,目光似有意无意的扫过墙上的一幅画。
刘芒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的动作,男子却回过头来,道:
“如今朝廷查案风声正紧,你却偏要撞到枪口上来,不是找死吗?”
不过才收了一千两银子,九牛一毛而已,何至于就这么引人注意?
男子看着他,缓缓道:“刘芒,三岁启蒙,六岁熟孔孟,十五中秀才,二十娶妻,二十二有一子,夭折而死,三十因命案入狱,大理寺定秋后处斩,可,刘大人依然还活着?”
刘芒听着他一一讲述,听到最后时,心脏猛然收紧,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这都是余国公的功劳吧?”男子转过身,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刘芒语气颤抖。
“皇城司使,陆大人。”赵光看着神情慌乱的刘芒,解释道。
刘芒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位男子,随后道:
“你果然藏在百宝斋。”
他想起今早看到的那封信,原本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他们真的来了。
“杨成已经服诛,他指认那名单就在你的手里。”陆征凑近那幅画,看着上面山水泼墨,亭台楼阁,真是好风景。
“不可能,他前几日还,”还给他写了信,刘芒想起那封信,顿时浑身一凛。
杨成给他寄信,让他提防叶县来的陌生人,说京城已经派人要来叶县,还特意嘱咐他,说余国公让他务必把名单藏好,而且为了确保名单万无一失,他昨日还特意打开格子查看了。
思及此,他目光正要转向墙上的那幅画,忽然看到陆征嘴角微勾,顿时心中一紧,再不敢动。
“那是我写的。”赵光道,“多亏了那封信,我们才能顺藤摸瓜,找到名单的藏身之处。”
刘芒此人最是谨慎,但正是这份谨慎暴露了名单的位置。他自认为自己足够小心,无人能察觉,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心中无数个念头飞过,他看着赵光,手无意识握紧,“你是怎么找到的?”
刘芒把书房看的很牢,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按理说,外人很难寻到机会进去。
赵光道:“自然是你如厕的时候。”
刘芒那日一直拉肚子,书房恭桶自然无法一直使用,只得去外面的茅厕,但他都是快去快回,时间虽然短了些,但跑了十几趟厕所,也足够赵光把书房翻好几遍了。
不过最后虽然发现了可疑之处,但刘芒的突然出现打断了计划,赵光只得无功而返。
刘芒忽然明白了,“你给我下了药?”
这个倒是没有,赵光不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