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讶然,有些无言以对。
蔡子昂道:“要我说,你此举实在有些冒险,贺氏可是朝廷要铲除的势力,你跟他们来往,先不说安全与否,就是你的身份,你是户部侍郎府的大小姐,跟江湖杀手有关系的传闻万一传了出去,岂不是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还有你那个父亲,他可是个非常重脸面的人,你就不怕被他再赶了出去?”
黎书听到后面这句,微微侧头,道:“他现在绝不会赶我。”
出黎府前,黎成朗就带着下人去了清和轩,依她的猜测,定然是奔着黎府的账册而去。
他要收张雪容的掌家权。
柴氏年迈,二房三房更不可靠,他无人可依赖。
只除了她。
况且,文成帝想要黎府捐三十万,这三十万若是没有她的签字,他捐不成。
陆征看着黎书微微沉吟,沉默片刻后,道:“今日常州消息,说当地又起了暴乱,百姓烧打劫掠,甚至还住进了当地的府衙。”
蔡子昂道:“这么说,皇上是必须要黎府出银子了?”
陆征道:“黎府的三十万两只是杯水车薪,第二次募捐才刚刚开始。”
“嗯,我听祖父说,皇上也找了他去了御书房。”蔡子昂道。
别说蔡府,就是成远侯府也被太后提点了几句。
今日太后借着章和寺庙会的名义,邀请成远侯府夫人,忠阳侯府夫人还有一众贵夫人都去了皇宫。
陆征看着黎书沉静的容颜,道:“上一次,大小姐为瘟疫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格外看重,黎大人自然不会将大小姐扫地出门,反而会更加重视。”
黎书道:“我现在后悔了。”
要不是她上次风头太过,又怎么会引起皇上的注意,还要把蒋家的财产双手奉上。
虽然国家有难,黎府理当出力,可黎书总觉得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先是父亲献策升官,黎府捐款出力,再是她被封县主,太后十分欣赏她,皇上也对她礼遇有加,竟然还要破例给她赐婚。
她跟文成帝不过才第一次见面,她哪里有那样的殊荣可以被赐婚?
还有,朱华虽然使计伤了她的马,但并没有伤她性命,缘何太后十分生气,文成帝竟然直接夺了她的公主封号?
惩罚的是不是太重了些?
黎书的眉头拧的更紧了,她总觉得这些事里面似乎还有其它原因。
“想起什么了?”
陆征何等心思,一双眼睛洞察人心,仿佛能窥探到人心的秘密。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蔡子昂问。
黎书看着乳鸽汤上飘浮的菜叶,问:
“皇上非常缺钱吗?”
蔡子昂道:“那当然,要不然为何一而再的让大家捐钱?”
“如果没有瘟疫,也没有水灾,没有捐款,国库本来是不是空的?”
陆征惊讶于黎书的敏锐,想不到她这么快就理清了这错综复杂的联系,还问出了最关键的一环。
看两人不回答,黎书更加确认了心中的猜想,不过,
“皇上同意了吗?”
突兀的一个话题令蔡子昂十分不解,“同意什么?”
陆征却知道她问的什么,道:“大泽河事关京城安全,事关重大。”
黎书一听,就知道上次她说的要大泽河的唯一通行权,文成帝根本没答应。
“不过,大小姐可以拥有大泽河唯一一家民间运输力量,且官府除了正常的水务管理之外,绝不会跟大小姐抢生意。”
黎书眼前一亮,这也是个不错的法子,于是点头应允。
“你要大泽河的通行权?你可知道这条河承载了多少责任?满京城的货物输送,都要经过大泽河。”蔡子昂道。
黎书说的坦荡,道:“自然是挣钱。”
蔡子昂这次,“你敢挣挣皇上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