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员外眸光闪躲。
他还真是把这诊金的事给忘了。
其实他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顶多就是易怒暴躁罢了,抠搜就更谈不上。
不过这女子就是让他看了来气,一来气他就不想在她面前做个好人。一想到要他自己亲自发话把诊金交到这女子手中,他就莫名地气有些不顺。
刚开始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如今他总算有些明白了。
这女子看着实在太过淡定了,淡定得让人觉得不可一世。
他这个员外就连一方父母官见了都对他客客气气,可这女子从头到尾对着他都没有半点儿卑躬屈膝,更别谈奉承巴结了。
想到这儿,他便起了要拿捏这女子的心思。
他轻咳两声,面露难色道:“庄小娘子,你虽然给家母做了手术,可家母至今未醒,此时给你诊金怕是不合适吧。
再说,以之前的名医所言,家母病情凶险,哪怕家母醒来,今日之内,我也无法彻底安心,这诊金怕是一时半会儿无法交到你的手上。”
庄安晴挑眉,这是想赖账?
不过这人大孝子的名声远近皆知,怕是老夫人一发话,他这账想赖也赖不成。
嗯,应该就是之前在她这里失了场子,现在想把场子给找回来吧。
既如此,她也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人,如果对方想好好当个金主爸爸,她也不会那么不懂世故。
想罢,她一秒收回冷意,狗腿道:“甄员外所言极是,那不知员外还需要小女子为老夫人做些什么?”
小村姑突然变脸,甄员外直接懵圈。
刚才不是挺傲气的吗?
这等傲气之人不该清高地一甩衣袖,愤愤走人的吗?
现在这亮瞎人眼的笑容又是怎么回事?
你的原则呢?底线呢?怎么说没就没了?
甄员外风中凌乱,面上装得若无其事道:“甄某人想请庄郎中——”
啊呸呸,竟被这女子蛊惑到了。
他深呼吸,重新开口,“想请庄小娘子继续留在府中一日,待家母病情稳定再行离开甄府。”
庄安晴面露难色。
“庄郎中——”
呸呸!
“庄小娘子你不用担心,诊金必定在你离开甄府前全数奉上。”
言罢,庄安晴脸上难色却丝毫未减。
甄员外眼神一沉,“庄小娘子莫不是不愿接受甄某人的诚意相请?”
庄安晴摇头,“员外您误会了,留在甄府一日小女子倒是乐意。只不过家中尚有一双弟妹,小女子若是一夜不归他们必定会担心不已,不知可否让小女子给家里先捎个信?”
最终,甄员外同意了庄安晴的请求,派家仆将正在镇口等候的高全找来了甄府。
庄安晴在甄府后门见了高全,告之自己在甄府找了个照顾老夫人的临时活计,需要第二日才能回去。
高全不疑有他,当即应下,赶着牛车回圆山村给两个孩子报信去了。
甄老夫人是当日傍晚时分醒来的。
庄安晴细心给老夫人检查了身体,确定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时期。之后她拿了一些药,交待了小梅用药的份量和时辰。
小梅之前就用过庄安晴给的膏药,这下看见一片片形状奇特的药,想着也是庄安晴家里的秘方,倒也没什么惊讶的。
她按着吩咐把药喂给了甄老夫人,和秦妈轮流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