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舵东南!"她将鱼肠密函按在星海图某处,"用璇玑染法显形!"
海风突然转向,改良的三角帆吃满风力。沈惜棠望着磷火勾勒出的新航路,忽然听见龙骨传来刺耳的刮擦声——二十具精铁锚爪破开浪涛,爪尖缠着沈家特有的冰蚕丝网。
"是沉船打捞索!"青杏的尖叫被浪头打碎,"海底有..."
惊天动地的爆响中,宝船右侧突现漩涡。
沈惜棠撞上舵盘时瞥见海底的青铜巨影——那正是沉没四十年的"璇玑号",船首玄武像的眼窝正泛着硫磺火光。
"放水龙!"她撕开大氅露出改良的鱼皮水靠,"用硫磺筒开路!"
十二道水柱破开漩涡,沈惜棠跃入深海。改良的铜质头盔内置琉璃镜,将海底照得幽蓝。
她游近玄武像时,发现其口中衔着的鎏金钥匙,竟与璇玑秘钥的缺口完全契合。
"小心机关!"
萧珩的钢鞭缠住她脚踝急拽。玄武像突射十二支毒箭,箭簇在海底划出靛蓝轨迹。
沈惜棠将秘钥插入雕像耳孔,精铁齿轮咬合的震动惊起成群的发光水母——这是倭人驯养的"鬼鱼",触须浸满孔雀胆毒液。
"用硫磺网!"她扯动腰间信号绳,"东南方有沉船暗舱!"
水手们抛下的铁网裹着硫磺粉,遇海水燃起靛蓝火焰。鬼雨群在火网中扭曲爆裂时,沈惜棠已撬开璇玑号的货舱。
成箱的永乐通宝间,半幅焦黄的《郑和星图》正缓缓舒展,缺失的琉球段被蜡笔补全——笔迹竟与沈父临终绝笔如出一辙。
亥时三刻,沈惜棠立在烧红的铁砧前。将星图残片按在璇玑秘钥上,缺失的航路在火光中显形——直指倭国鹿儿岛的秘密船坞。
她突然撕开星图夹层,泡烂的倭文密信遇热显形:"壬寅年改筑,弩台为仓"。
"起锚!"她挥断令旗,"东北方三十里有倭国战船!"
惊雷般的炮声撕裂夜幕,沈惜棠望着逼近的倭国安宅船,忽然扳动宝船暗舱机关。
十二架改良神火飞鸦腾空而起,翼膜浸过石脂水的飞鸦撞上敌帆,炸开的硫磺火雨映出船首像——竟是工部尚书曹寅的鎏金雕像。
"放连环弩!"萧珩钢鞭指向敌船吃水线,"他们的火药库在..."
话音未落,沈惜棠已射出浸透鲸油的火箭。箭簇穿透船板三寸,引燃的火药将倭船撕成碎片。
她捞起漂流的残骸,发现精铁弩机上的缠枝纹——正是萧珩钢鞭上缺失的"天璇"位。
五更天,宝船泊进鹿儿岛暗礁。沈惜棠望着山崖处的星点火光,忽然将璇玑秘钥按在船首像底座。
整座宝船突然解体,三千块精铁组件在浪涛中重组——化作二十架攻城云梯,直抵倭人藏在悬崖中的军械库。
"这才是郑和宝船真正的模样。"她扯开倭军旗,露出永乐年间鎏金牌匾,"工部偷天换日四十年,终究棋差一着!"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海雾,沈惜棠站在倭国船坞的废墟上。
手中《郑和星图》残片遇光显形,现出环绕大明的完整海疆线——那条永乐年间就该划定的,真正的"天工海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