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掌印好兴致。"阴影中传来金铁相击之声,"可知这壬寅年,令尊为何突染恶疾?"
沈惜棠的暴雨梨花针尽数钉在声源处,钢针穿透的却是个机簧木偶。
木偶胸腔弹开的暗格里,滚出半卷泡烂的《海防志》——父亲临终前焚毁的那卷手稿,边角批注的"硫磺配比"墨迹犹新。
"萧大人!"她突然高喝,"倭寇用的是景山霹雳营的改良火炮!"
钢鞭劈开倭国硫磺箱的瞬间,海面突现惊天火光。二十艘倭舰同时开炮,炮弹在空中炸出靛蓝烟花——正是她在工部衙门见过的信号焰火。
沈惜棠猛然醒悟,扳动暗仓机关,三千架"火龙出水"调转方向,硫磺火箭如流星逆袭。
五更梆子响彻海防时,沈惜棠跪在焦黑的炮台上。
手中残存的《海防志》遇雨显形,现出父亲最后的绝笔:"壬寅年三月,拒改赤火金配方,遭..."残破的"遭"字处,粘着片鎏金龙鳞——正是景山地宫里失踪的那枚。
大暑的热浪炙烤着海河浮尸,沈惜棠立在烧融的炮管前。手中鎏金龙鳞在烈日下折射七彩光晕,鳞片暗纹与景山密道里发现的硫磺砖纹路严丝合扣。
她突然扯开焦糊的官袍,天光锦内衬的磷光显形出完整的朝堂关系网——六部十二位要员的名讳竟都指向司礼监。
"取《永乐大典·兵制卷》!"她将龙鳞按在炮台纹路上,"洪武年间设龙鳞卫,专司..."
萧珩的钢鞭突然卷住她手腕:"沈姑娘小心!"三支淬毒的弩箭钉入身后石壁,箭尾缠着的靛蓝布条正是倭国特使的标识。
通州驿馆的地窖阴冷刺骨,沈惜棠验看倭国使臣的尸首时,忽然扯开其左衽。心口处的刺青遇磁石粉显形,竟是缩小版的景山布防图。
她将龙鳞按在刺青天枢位,尸首突然口吐黑血,腐液中浮出半枚鎏金符节。
"即刻进宫!"她扯断验尸手套,"司礼监的批红印泥配方与这毒液同源!"
紫宸殿的铜鹤突然齐鸣,沈惜棠跪在丹墀上呈的鎏金符节泛着硫磺蓝。都察院御史的铜炉突然爆响,烧红的铁钎挑开符节暗格——成卷的《壬寅密档》遇热气舒展,显出血色字迹:"嘉靖八年,司礼监提督纳倭国郡主为妾"。
"妖女构陷!"新任司礼监掌印的蟒靴踏碎玉砖,"这符节分明是..."
沈惜棠突然扳动铜鹤机关,鹤喙吐出的磁粉在空中聚成北斗阵。
她将龙鳞抛向阵眼,磁粉吸附显形的竟是太祖年间龙鳞卫的花押纹——与景山密道里的鎏金砖纹如出一辙。
五更天,沈惜棠跪在太庙列祖牌位前。手中《壬寅密档》遇香火炙烤,显出一幅惊心动魄的和亲图:倭国郡主的嫁妆单上,赫然列着三千斤硫磺铜与二十架改良神机弩。
她突然撕开太祖牌位底座,暗格里滑落的赤金卷轴,正是当年龙鳞卫的建制诏书。
"萧大人!"她挥断缠在梁间的蛛网,"景山密道里的硫磺砖,实为龙鳞卫的应急军械库!"
暴雨中的景山突然地动山摇,沈惜棠立在裂开的地宫入口。三千架尘封的洪武火器泛着冷光,炮身上的龙鳞纹与手中信物完美契合。
她望见新铸的工部官印在雷光中裂开,璇玑纹缺口处渗出的,正是倭国特制的硫磺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