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自雨雾中现身,披风抖落的密函印着双生螭吻纹:"新皇要将军死,太子要边军乱,璇玑商号不过是递刀的手。"
惊雷劈中引雷阵的刹那,栈道如活蛇般扭曲崩塌。沈惜棠甩出冰蚕丝缠住崖柏,望见坠落的燔石砖显出新皇朱批。
她割断腕间玉镯,内藏的赤火金粉遇雨爆燃,在断壁上拼出"通敌者诛"的烈焰图腾——那图腾纹路,竟与将军护心镜背面的血印严丝合扣!
山脚下突传驿马悲鸣,染血的八百里加急撞入璇玑布庄。沈惜棠展开密信副本,北狄可汗的狼头印鉴竟用商号特供的硫磺泥伪造。
琉璃灯下,印泥中的磁石粉突聚成北斗阵,缺失的天枢位——正是三年前萧珩赠她的璇玑锁形状。
"萧珩,你可知这锁芯暗藏《天工开物》的淬毒篇?"她将密信浸入硝石水,夹层显形的笔迹与萧珩《军械注疏》的批注如出一辙。
对崖磁石阵列突然重组,吸附的燔石碎屑拼出骇人真相:三十万边军饮用的井水中,早已被璇玑商号的运盐船掺入狼毒蛊卵!
雨幕中,潼关方向腾起遮天狼烟。沈惜棠望着显形的"功高震主"四字,终于参透这场持续三年的毒局。
新皇借抗狄之名种蛊,太子以平叛为由焚军,而镇北将军,不过是璇玑局中一枚注定焚尽的活棋。
她攥紧半枚螭吻印,耳畔忽闻地动山摇——三十万铁甲泛着蛊毒幽光,正如潮水般涌向朱雀门。
白露的银霜覆满朱雀门,沈惜棠立在璇玑茶楼飞檐上,望着城楼下高悬的镇北将军画像。
画纸在秋风中猎猎作响,暗纹遇霜显形,竟渐渐蜕变成新皇与太子并立的"双生龙袍图"。
她甩出冰蚕丝缠住画轴,帛面突现蛛网状裂痕——那是混入画纸的狼毒粉遇冷结晶的征兆。
"东家!茶客们咳血了!"老秦撞开雕花门,手中铜盘盛着二十枚染毒的茶饼。沈惜棠捻起半块残饼浸入硝石水,饼心显形的螭吻纹,竟与三日前东宫赐给将军的"忠勇匾"缺口严丝合扣。
她突然扯断腰间禁步玉环,玛瑙珠滚入茶汤,吸附的硫磺晶拼出新皇御批:"重阳祭天,焚祠安民"。
子夜时分,将军祠堂的地砖渗出黑血。沈惜棠撬开供桌下的璇玑锁,暗格里滚出二十坛密封的狼毒粉。
封泥上的螭吻印泛着磷光,与她从巫山栈道取得的半枚印鉴完美契合。"取燔石筒来!"她挥鞭劈开陶坛,毒粉遇火即燃,在梁柱上蚀出北狄文字——正是新皇"抗狄诏"中缺失的段落。
祠堂后殿突然传来机括咬合声。沈惜棠贴着描金柱滑入密室,琉璃灯映出骇人景象。
三十架改良神火飞鸦悬于穹顶,翼膜浸染的靛蓝色石脂水正缓缓滴落。
她以冰蚕丝缠住弩机,发现箭槽填装的不是火药,而是璇玑商号特供的"燔石晶"——遇热即爆,专用于炸毁城墙。
"沈姑娘何必自寻死路?"萧珩的玄铁鞭卷住她脚踝,鞭梢金螭咬碎的玉珏里,滚出半幅双生螭吻纹密诏。
沈惜棠反手将毒粉撒向密诏,显形的朱批触目惊心:"重阳日焚将军祠,嫁祸北狄余孽"。
她突然扯开萧珩的玄色披风,里衬暗绣的缠枝莲纹,竟与祠堂梁柱的蚀痕如出一辙。
"三年前你赠我这枚璇玑锁时,可曾料到会成为催命符?"她将锁芯按在密诏缺口,机关转动的刹那,三十架神火飞鸦突然调转方向。
箭槽中的燔石晶遇烛火爆燃,将密室墙壁蚀出北狄文字的"通敌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