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的更鼓里，当八百门伪装成货箱的法兰西四十八磅青铜炮齐射时，鎏金的"王恭厂特制"铭文在振风塔刹狰亮如血，将大明江南的最后一道江防屏障轰作欧陆列强河运图上的朱砂断流！

绍兴府鉴湖的丝绸船压着水纹，沈惜棠的皂靴碾过《越绶图谱》的焦边。萧珩的绣春刀劈开某艘绸船的樟木箱，成匹的越罗突遇湖风迸裂——暗纹提花间裹着的不是丝絮，而是十二卷尼德兰制式加农炮铸造图，羊皮纸上"崇祯十六年"的荷兰文旁，竟用会稽土音标注"代尔夫特陶炮膛线缠烧参数"！

"千户大人看这提综杆。"她指尖抚过紫竹杆的螺旋刻纹，"这"九宫穿综"的织造术，是嘉泰年吴皇后亲授的宫禁技法，怎会混着奥兰治亲王狮纹蚀刻？"

湖岸突传梭声。三十名头缠蓝帕的织工自水榭冲出，手中梭子的鱼鳞锻纹竟与万历朝叶向高督造福船时所用的铆钉模具严丝合缝。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某匹缭绫，跌出的《须德海密账》残页显形——"虚报贡缎五十万匹"的官文旁，弗里斯兰语标注"转售阿姆斯特丹作火药防潮裹布"！

"禀佥事！"亲兵撬开某桶鱼胶，"这胶液底层......"

琥珀色浆汁沸腾间，四十具伪装成"织机部件"的荷兰二十四磅舰炮闭锁机构狰亮现世，青铜螺栓的VOC徽记竟与绍兴知府于颖的私章交叠！

金华府婺江的火腿船浸着柏香，萧珩的刀尖挑开某艘腌船的篾篷。成捆的《贡腿录》突遇暴雨漫漶——"天启五年"的墨迹旁，丹麦文密写"哥本哈根造船龙骨曲度"，十八处火腿竟裹着厄勒海峡潮汐测算暗码！

"看这剔骨刀的冷锻波纹！"她护甲刮过解腕尖刀的螺旋痕，"这"七星分筋"的技法，是淳熙年吕祖谦讲学丽泽书院时特创，怎会刻着奥尔登堡王朝狮鹫淬火印？"

江岸突传梆子。七艘悬挂"黄"字旗的官船自烟雨中显形，船艄的宗泽像淋猪油后显露出赫尔辛格船厂的滑轨铆接纹。沈惜棠的弩箭射断某条咸蹄，跌落的《松德海峡密约》残页显形——"岁借腌船二百艘"的官文旁，挪威语标注"转作斯卡格拉克海峡测绘舰压舱物"！

"好个"忠顺膳户"！"萧珩劈碎某筐风蹄膀，"连克里斯蒂安四世王冠纹都敢烙作桶箍暗记！"

处州府瓯江的龙泉剑匣漫着松烟，沈惜棠的皂靴碾碎《剑珌考工》的焦卷。萧珩的绣春刀劈开某座伪装的铸剑炉，成箱的鱼肠剑突遇地火爆燃——"崇祯十七年"的汉文旁，竟用瑞典文标注"法伦铜矿渗碳淬火术"，暗藏斯德哥尔摩军械局火绳枪配比参数！

"千户大人验这砺石。"她指尖划过青石面的螺旋纹，"这"九转磨锋"的研磨法，是乾道年何执中监造御剑时改良，怎会混着瓦萨王朝狮纹淬火印？"

剑池突传锤音。二十名头戴皮帻的铸剑师自硝烟冲出，手中锻锤的阴刻纹竟与天启年毕懋康《军器图说》所载燧发机构如出一辙。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某柄青锋，跌落的《梅拉伦湖密账》残页显形——"虚报贡剑三千柄"的官文旁，芬兰语标注"转售奥兰群岛作炮膛清理器"！

"看这剑鞘的硫化铜结晶！"萧珩刀鞘击碎某块磁石，迸出的铜制信管内，满文密码与《浙南军饷簿》虚报的"修缮剑庐"开支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