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府晋江的香料船压着胡椒辛气，沈惜棠的皂靴碾过《瀛涯胜览》的焦边。萧珩的绣春刀劈开某艘番舶的檀木箱，成袋的龙涎香突遇海风迸裂——胶质裂隙间裹着的不是珊瑚屑，而是十卷葡萄牙制式鹰炮铸造图，羊皮纸上"崇祯十四年"的葡文旁，竟用闽南语标注"里斯本铸炮局膛壁冷却参数"！

"千户大人看这捣香臼。"她指尖抚过青铜臼的螺旋凹纹，"这"九转合香"的炮制术，是永乐年郑和船队带回的秘法，怎会混着布拉干萨王朝浑天仪蚀刻？"

码头突传螺号。三十名头缠花帕的番商自市舶司冲出，手中香筛的鱼鳞锻纹竟与嘉靖朝汪鋐屯门海战时所用的火铳通条严丝合缝。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某块沉香，跌出的《果阿密账》残页显形——"虚报贡香三十万斤"的官文旁，马拉巴尔语标注"转售科钦港作火药稳定剂"！

"禀佥事！"亲兵撬开某罐乳香脂，"这树脂夹层......"

琥珀色胶质融解间，十八具伪装成"香模"的葡萄牙十二磅鹰炮闭锁机构狰亮现世，青铜转轮的航海星盘纹竟与泉州知府曾樱的私章交叠！

漳州府月港的锡器船浸着焊烟，萧珩的刀尖挑开某艘夷船的铅皮舱。成摞的锡壶突遇暴雨漫漶——"天启六年"的墨迹旁，西班牙文密写"塞维利亚火绳枪配比术"，十二处焊接口竟裹着直布罗陀海峡潮汐测算图！

"看这焊枪的叠锻波纹！"她护甲刮过铜制焊枪的螺旋痕，"这"七星走锡"的焊接法，是万历朝潘季驯治河时特创，怎会刻着特拉斯塔马拉城堡淬火印？"

海湾突传爆鸣。五艘悬挂"洪"字旗的商船自礁石后显形，船艄的王景弘像淋焊锡后显露出加的斯船厂的铆接模具纹。沈惜棠的弩箭射断某捆锡条，跌落的《马尼拉密约》残页显形——"岁借锡船八十艘"的官文旁，他加禄语标注"转作吕宋岛铸炮局焊料"！

"好个"忠顺番商"！"萧珩劈碎某尊锡佛像，"连哈布斯堡双柱纹都敢烙作器底暗记！"

兴化府莆田的桂圆船漫着甜腥，沈惜棠的皂靴碾碎《荔镜记》的焦卷。萧珩的绣春刀劈开某座伪装的焙房，成筐的龙眼干突遇地火爆燃——"崇祯十七年"的汉文旁，竟用威尼斯文标注"穆拉诺琉璃淬火术"，暗藏亚得里亚海军港测绘参数！

"千户大人验这焙笼。"她指尖划过竹制焙笼的螺旋导流槽，"这"九曲回温"的烘焙法，是宣德年郑纪改良贡品时记载，怎会混着格里马尼家族飞狮淬火印？"

果园突传铜锣。二十名头戴斗笠的果农自硝烟冲出，手中枝剪的阴刻纹竟与天启年孙元化《西法神机》所载炮膛清膛器如出一辙。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某筐糖渍桂圆，跌落的《利多岛密账》残页显形——"虚报贡果五十万斤"的官文旁，达尔马提亚语标注"转售拉古萨作炮弹润滑膏"！

"看这果糖的硫化物结晶！"萧珩刀鞘击碎某块冰糖，迸出的铜制信管内，满文密码与《闽中军饷簿》虚报的"修缮果园"开支严丝合缝！

福州府闽江口的福船浸透桐油味，沈惜棠的牛皮靴踏过《闽都记》的残卷。萧珩的刀鞘击碎某座伪装的贝伦塔模型，露出的青铜密匣内《托德西利亚斯密约》赫然在目——羊皮卷上"割让闽漕命脉"的条款旁，葡萄牙浑天仪徽、西班牙双柱纹与闽中十邑商帮的暗镖旗正狰狞交叠！

"看这缔约潮汐。"她护甲刮过卷边《崇祯历书》晦朔注，"这"崇祯十七年惊蛰大潮漫堤"的异象，恰是郑芝龙焚毁五虎礁水寨图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