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周绮兰摇头,"但笔迹...我认得。"
"谁?"
"博古斋的掌柜,马三元。"
赵德海倒吸一口冷气:"洛阳最大的古董商?"
许明远若有所思:"周小姐,令尊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周绮兰绞着手中的帕子:"上月我回来省亲,父亲就心神不宁。有天夜里,我听见他在书房与人争吵,说什么"伤天害理"、"要遭报应"..."她突然压低声音,"许先生,我怀疑父亲的死,与邙山古墓有关。"
许明远转向赵德海:"尸体现在何处?"
"警局停尸房。"
"带我去。"
停尸房内阴冷潮湿。许明远戴上手套,手指如蝴蝶般轻盈地掠过周世安的尸体。
"颈部有勒痕,但不是致命伤。"他的手指停在死者胸口,"肋骨断裂,刺穿肺部...这是致死原因。"突然,他指尖一顿,"等等..."
"怎么了?"赵德海凑过来。
许明远小心地掰开死者紧握的右手:"除了那半枚古币,他指甲里还有东西。"他捻了捻指尖,"红土...与一般邙山土质不同,混合了某种...石灰?"
"石灰?"赵德海疑惑,"邙山哪来的石灰?"
许明远没有回答,继续检查:"死者衣领有酒渍...但不是他常喝的绍兴黄,而是..."他嗅了嗅,"汾酒。"
"周世安不喝汾酒啊。"赵德海嘀咕。
"当然不喝。"许明远直起身,"这是凶手留下的。周小姐说得对,这不是普通凶杀,而是..."他顿了顿,"一场精心策划的仪式。"
回程的马车上,许明远一直沉默。直到路过鼓楼时,他突然开口:"德海兄,查三件事:第一,最近半年邙山一带可有盗墓案;第二,马三元近期的行踪;第三..."他压低声音,"查查洛阳城谁专喝汾酒。"
赵德海点头应下,又犹豫道:"明远,你真要插手?马三元背后可是..."
"我知道。"许明远打断他,"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当夜,许明远正在书房用盲文记录日间所得,忽听窗外一声轻响。他吹灭油灯,悄声移至窗边。
"谁?"
没有回答,只有一片树叶飘落的声音。许明远耳朵微动,突然侧身——一支飞镖擦着他耳际钉入身后书架!
他迅速推开窗,夜风中只捕捉到远处瓦片的一声轻响。回到桌前,他摸到飞镖上缠着的纸条:
"许瞎子,少管闲事。下次就不是警告了。"
纸条背面,粘着半枚带血的子弹壳。
许明远将子弹壳放在鼻尖轻嗅,火药味中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与周世安尸体上的气味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