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陈从进心头一动,果然,说是没条件,但实际上,还是有需求的,既然静塞军不想回蓟州,那就说明,刘世全和静塞军诸将,想留在幽州。
“刘将军之意,是想留在幽州了?”
刘延钦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在陈从进动手之初,只是由于杨承荣的逼迫,因此先下手为强,而在当时,陈从进所有的构思都是建立在夺取幽州上,但对夺取幽州后,军队的安置情况,其实并没有过多的思考。
而现在静塞军想留在幽州,如果陈从进同意,那静塞军就变成了幽州的外营兵,但如此一来,那静塞军就好比是定时炸弹一般,时刻埋在陈从进的身旁。
这对陈从进而言,是绝不能接受的,只有千日做贼,岂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万一哪一天,静塞军突然兵变,从北门一拥而入,那怕是比陈从进从妫州突袭幽州要容易的多。
想到这,陈从进沉声道:“大军在侧,不为我所控,某岂能安寝!”
话题谈到现在,才是真正意义上谈到核心之处,刘延钦随即神色肃穆,问道:“陈刺史之意,是想掌控静塞军?那延钦叔父,还有静塞军诸将呢?”
“且让某想一下!”
说完后,陈从进站了起来,离开大堂,独自一人在院中踱步,而刘延钦目视着陈从进,见其许久还不进来,索性坐回椅子上,自顾自的闭目养神,这两天,事太多了,多的让刘延钦都没功夫睡觉。
而此时的陈从进,脑海中不停的思索着如何解决当下的困境,静塞军的家小都在城里,现在如果逼着静塞军卒离开幽州,那有极大的可能,静塞军会爆发兵变。
当然,家眷在手,如果非要拿静塞军的家眷做手脚,击溃静塞军,陈从进还是有法子的,只是这个选择,陈从进不会去做,也不能做。
陈从进知道,他眼下的名声,估摸着应该不会好,毕竟他也算是连砍了两任节度使,声名在外,要是再拿静塞军家眷做手脚,那真的是会让军卒所不齿。
无论是袭杀李茂勋,还是杨承荣,不论战术如何,那还是真刀真枪,拿命搏杀出来的,对陈从进的部下而言,至少主帅是能打胜仗的,但拿别人的家眷来威胁,这实在是丢份了些。
而且,在陈从进的心中,静塞军只是近忧,其余各州的镇将,那才是远虑,若是能得静塞军为己用,届时,自己手中握有雄平都,清夷军,静塞军,至少在实力上,已经超过了任何一州的军事力量。
陈从进想了许久,心中已经有了些许预案,静塞军可以继续屯驻于幽州,但是从军使,副使,兵马使,以及游奕使,都虞候等高阶将领,只能居于城中,每日到衙府上值。
没有战事,不领兵出征的话,也就没有兵权,平日里军队的训练,则有教练使负责,而教练使的人选,必须由陈从进亲自调派,同时,静塞军中,必须接受军正使的军法监察。
而且,北门外的大营,还是离幽州太近了些,若是静塞军同意陈从进要求,那么静塞军原有驻地,也得迁移,不过,这事得找个好借口,不然容易引发不满。
陈从进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一来,应该是能控制住静塞军,实在不行,雄平都就继续扩建,届时改为牙军,而自己身边最为亲近的三百亲兵,甚至也可以改为院军。
(解释一下,有书友疑惑,主角所在的藩镇,一会是幽州镇,一会是卢龙镇,在唐时,卢龙镇是正式的名称,只是由于卢龙镇的治所在幽州,所以在平日里,多以用幽州镇来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