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缓缓走到窗边,背对着办公室,闭上眼睛。
"墨玉。"左青突然开口,惊飞了窗外停歇的乌鸦。陈墨玉的汇报戛然而止,静静的听着左青接下来的话,“你跟着我几年了?”
"回司令,四年了。"陈墨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从您还是守夜人副司令的时候,我就跟在您的身边了。"
记忆如潮水翻涌:深夜里反复修改的作战计划、左青把热可可推到他桌前时氤氲的热气、还有无数次出生入死时背后的信任。
左青突然上前三步,办公桌边缘硌得陈墨玉后腰生疼。左青眼中翻涌的怒火却诡异的平静,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表面结了层薄冰。
"是啊,四年了。"左青的声音冷得能刮起寒风,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攥住陈墨玉的制服领口,将他抵在墙上,"这四年里我就培养出你这么个东西出来!"
窗外惊雷炸响,陈墨玉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暴雨倾盆。
左青的瞳孔在暮色中骤然收缩成针尖,搭在腰间的手指顺着刀鞘纹路缓缓上移。陈墨玉刚捕捉到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一道银白寒芒已撕裂空气——那柄伴随左青征战多年的执刀,此刻正穿透他右肩制服,将人死死钉在墙上。
"咳!"陈墨玉闷哼出声,后背撞上装饰画框,玻璃碎片哗啦啦洒落一地。他低头看着胸前震颤的刀刃,锋刃离心脏不过三寸,左青握刀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办公室里弥漫着铁锈味,混着左青身上浓烈的硝烟气息,在暴雨冲刷玻璃的声响中愈发刺鼻。
"你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吗?"左青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挤出来的,靴跟碾过地毯,碎纸在他脚下发出细碎的呜咽。他猛然抓起桌上的调查报告,指节嵌入牛皮纸封面,"在你眼中,我就这么愚蠢吗?"
撕裂声如同惊雷炸响。成叠文件在左青手中化作纷飞的雪片,印有"假面"小队照片的纸片打着旋儿飘落,正盖住陈墨玉脚边的血渍。
窗外的闪电照亮左青紧绷的下颌线,那些飞舞的碎纸在光影交错间,仿佛无数张戴着面具的脸在狞笑。
"是啊,技术科,侦查科,搜索队确实没有任何发现——"左青突然逼近,刀尖微微转动,陈墨玉闷哼着偏过头,"因为那里面有你们的人!"
他伸手扯下陈墨玉领口的徽章,金属坠地的声响清脆得瘆人,"以你们的权限,完全有能力抹去所有痕迹。"
办公室的气压低得令人窒息。左青突然转身,军靴踢翻椅子,震得墙上的作战地图都在晃动。他从怀中掏出张皱巴巴的纸,重重拍在桌上,墨迹被冷汗晕开:"但你别太小看了关在。"雷声轰鸣中,他的声音带着近乎癫狂的笑意,"他可是人类战力天花板!就算你们抹得再干净,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陈墨玉的瞳孔猛地收缩。摊开的纸上,用红色记号笔圈出的坐标正是三天前"假面"小队最后的消失点,而那些凌乱的批注旁,赫然印着关在特有的指纹纹路。左青抓起纸张逼近,油墨味几乎糊在他脸上:"说!你们为什么要对自己人下手?"
暴雨在玻璃上蜿蜒成血痕般的纹路,他望着左青通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