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初听到这句话,擦去眼角泪水,将手从顾云深手掌心抽了出来,看向了另一边窗外。
不再跟顾云深说一句话,不想再看他一眼,不想分辨关于他的一切真假。
顾云深看着宋白初的后脑勺,心一点点往下沉。
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有无声的漠视,不想和他沾染上一点关系的冰冷。
她的沉默,凌迟他的心。
顾云深手卷成拳头,黑眸如死水般寂静,眼底掀起了狂风暴雨。
车子很快抵达废弃工厂,特警、警察已经将整个废弃工厂团团包围。
拿着外扩喇叭对里面喊,“我是京市的警方代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释放人质出来自首是你们的唯一出路,在法律程序内,我可以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还会为你们向法官求情,减轻惩罚!”
话音落下的同时,爬到废弃仓库顶层的特警用动力绳速降入内,里面传出了打斗声,生锈破烂的铁闸门被拉开,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所有人冲入了废弃仓库。
宋白初手腕却被顾云深拽住了。
“航航不在里面。”顾云深说道。
宋白初触电般甩开他的手,跟着警方人员冲入了仓库。
“航航!”
警方人员和嫌疑人缠斗,到处都是惨叫声!
宋白初冲着空旷的废弃仓库喊,“航航,你在哪里?”
嫌疑人发现了她,抄起小刀朝着宋白初而去,他想劫持宋白初离开。
小刀割下了一段宋白初的长发,手腕瞬间被顾云深捏住,捏断!
顾云深一脚踹开嫌疑人,宋白初已经跑得无影无踪,紧接着是从远处角落传出来的一声嘶吼。
“航航——”宋白初慌了神的声音,“妈妈来救你!”
顾云深与几个警员电闪而至,看着顾宇航被绑在了一条传送带上,而传送带的尽头是一台撕碎切割齿轮。
顾宇航嘴巴被缠着黑色胶带,人被捆得像粽子,一步都挪动不了,小脸满是惊恐和泪痕,死死瞪着宋白初和顾云深,离切割齿轮越来越近。
齿轮发出来的声音拉扯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宋白初惊恐地朝着顾宇航冲了过去,后颈突然传来痛楚,人双眼一闭,身体软了下去,闭上眼的瞬间,宋白初的心被顾宇航恐惧的泪眼扯得生疼。
宋白初倒在顾云深怀中,顾云深看着警方人员上前按停机器,准备救下顾宇航。
他横抱起了宋白初,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子别怕啊,爸妈不在,还有叔叔们。”警察解开顾宇航身上的绳索和嘴上的胶带时,发现小孩的父母不见了!
顾宇航从传送带上跳下来,抬手用力地擦掉了小脸上挂着的泪痕,目光带着几分执拗地盯着大门口。
小时候,顾宇航只知道爸爸对他特别凶,全世界只对妈妈一个人温柔。
他经常因为妈妈挨爸爸的骂。
那时候,他还小,以为是妈妈害的。
这三年的遭遇让他渐渐明白,爸爸就是不爱他,不是妈妈的错。
而爸爸害他没有了妈妈。
“没想到是个坚强的孩子呀。”警察宽慰地摸了摸顾宇航的头,“你先跟叔叔们回派出所,还要录口供,就是把你被绑架的经过说一下就可以。”
“我们会联系你父母的。”
顾宇航跟在警察叔叔后面,点了点头。
顾云深将宋白初带去了医院,将人交给了赵医生。
寂静无边的病房,顾云深坐在沙发上,看着病床上血色全无的宋白初。
他不敢靠近,也不敢远离。
“夫人两年前做过一场心脏手术,与夫人再次生产的时间相吻合,但心脏没有跳停的痕迹。”赵医生将检查报告交给顾云深,“手术非常成功,是为了防止夫人生产出现状况而有预备的一场手术。为夫人做手术的医生非常专业,夫人身体也比过去健康了很多。”
顾云深脑海闪过了沈砚安极淡漠的脸,目光幽深难测地看着宋白初。
“不过,虽然手术很成功,但经历过多次手术的心脏已经到了寿命的临界值,夫人绝不能再生育,也受不得太大的刺激。”赵医生又叮嘱了一句,“心脏源得随时准备好。”
顾云深回过神来,没有回应,走出病房。
保镖长压低了声音,“先生,航航被警员带来医院验伤,就在隔壁。”
顾云深淡淡“嗯”了声,没有打算去看望他受了惊吓的儿子。
保镖长也习以为常了。
“宋继宗已经被抓了,供诉是因为恨你和夫人才绑架了小少爷。”
“为了报仇不惜赔上身家性命在所不惜?”顾云深冷冷看向了保镖长,眼神威严,斥责他办事不利。
保镖长顿时垂下头,“幕后一定有人,我一定让他供出来。”
“不用了。”
顾云深抬脚往外走,冷厉气场瞬间凝结,周围空气也稀薄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