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温清漓便带着红玉熟悉了相府的院落布置。
温清漓的院落在相府正院,与迟宴声平日里办公的书房离得很近。
院内的桂花树还没开花,刚挂上去的白绸迎风飘摇着,在相府一众大红色红绸中格外醒目。
房檐下的灯笼亦是大红色的,此刻已经熄了。
但昨日她被送入新房之时,那灯笼亮着将院子里人照得通红,很是喜庆。
院内并没有料理什么花草,显得有些空旷,不像在温府时,一出门处处都萦绕着花香。
离开正院,穿过一个月门就能看着一个小池塘。
水流轻缓,一路流向远处,不知尽头。池塘内,荷叶静静地飘在水面上,被养的肥硕的红鲤在莲叶之间穿梭游动。
她褪去了昨日的嫁衣,换上一身湖蓝色襦裙搭着碧色披风。
腰间的裾带被行走间的风吹得飘起,发髻较之平时更沉稳些,给她平添了几分古韵。
看温清漓心情大好,红玉也松口气道,“相府比温府大多了。”
“那当然,他是一品大员,又深受陛下宠信,府邸自然华贵。”
温清漓驻足在一白柱石桥之上,目光随着池塘的潺潺流水飘远。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轻风混着淡淡的泥土气息扑进鼻尖。
“回去吧,红玉。”
红玉轻轻应声,跟在她身后问道:“小姐喜欢相府吗?”
温清漓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挺喜欢的。”
红玉静了一瞬,回道:“我也喜欢。”
“在温府的时候总是束手束脚的,每次同小姐出去闲逛,都要担心会遇见夫人或者二小姐。”
“但是在相府就完全不用怕。”
温清漓停下脚步,碧色的披风因她这一顿扬起好看的弧度,她转身对上红玉满是笑意的脸。
“出嫁前,我去找母亲要了你的卖身契。”
红玉神色一怔,道:“小姐要说什么?”
温清漓低头,在腰间翻了翻,指尖便出现被折成小块儿的纸。
红玉眼中热了热,嗓中泛起涩意,心跳如雷,问道:“这是什么?”
虽然她已经隐隐猜到,但当温清漓将它展开,平铺在她手心的时候。
红玉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她颤着手将卖身契拿起来,带着泣音道:“谢谢小姐。”
温清漓轻叹一口气,又紧接着挂上一抹笑容,“红玉,从此刻起,你已经是自由之身了。”
红玉嘴角下垂,红红的眼睛看向温清漓,道:“小姐不会是要赶我走了吧。”
她知道小姐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嫁给迟宴声,现下小姐已经如愿,是不是不再需要她了。
“不是赶你走,是让你能在想离开的时候有选择的权利。”
“你身上的枷锁已经没有了,日后你想离开时,只要与我说一声就行。”
红玉握紧了手中的卖身契,用力将它捏成一团。
她忽然想起上次小姐说的,要她去找祁大夫问清楚的事。
“小姐,我们何时再去医馆。”
温清漓轻易便看出她在想什么,“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在那之前,得把医馆的事告诉迟宴声。”
反正她当初一直隐瞒着不说,是怕温宏业不同意,而如今百业有了陛下亲提的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