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抱着红梅来到正院,目光又被那几株在漫天飞雪中华丽绽放的红梅所吸引,
那红梅傲雪凌霜,如他心中深爱的菀菀正在轻盈起舞一般,美得令人心醉神迷。
纷扬的大雪与素白的绫罗相互交织,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如梦似幻的画面。
胤禛抱着红梅插瓶,向着供桌走去,但当他走近时,却惊讶地发现供桌前,竟有一个人倒伏在地。
他眉头微皱,快步走上前,跟在身后的苏培盛赶忙上前探视一番,然后转身向王爷禀报:
“王爷,此人乃是崔格格。”
胤禛一时间有些恍惚,脑海中努力搜索关于崔格格的记忆,可脑海中全被他心爱的爱妻填满,
直至他看清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容,以及颈脖间缠绕着的白色丝带,才恍然大悟,
半月前,抬了菀菀的贴身侍女槿汐为格格,
胤禛来不及多想,只往日身边下人有什么事,心地善良的菀菀都急得跟什么似的,
把红梅插瓶放在供桌上,随即上前一把抱起槿汐,大步流星朝着室内走去,边走边吩咐道:
“苏培盛,快去准备热水,并速速传唤府医!”
话音未落,他人已消失在了茫茫雪幕之中,苏培盛焦急地往药房的方向跑去。
此刻,正院仅剩的几个下人,早已在室内严阵以待,
唯有站在门口的云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
当她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后,立刻冲了出去。
一眼瞧见王爷怀中昏迷不醒的格格,她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道:
“王……王爷万福金安,格格这是……这是怎么了?”
言语之间满是担忧。
胤禛怒发冲冠,满脸铁青地吼道:“好你个狗奴才!格格单独昏倒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你在屋里干什么?快去将换洗的衣物取来!若再耽搁片刻,本王要了你的命!”
说罢,他抱着槿汐,急匆匆地朝着浴室走去。
此时,浴室里,云裳早已命人准备好了热水,
巨大的浴桶内盛满了热气腾腾的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温暖而湿润的雾气。
槿汐被轻轻放入水中后,口中仍不停地喊着:
“好冷…好冷…福晋…”
她娇弱的身躯在热水中微微颤抖着,云裳和灵儿则站在浴桶旁,尽心尽力地服侍着槿汐。
她们为她擦拭身体,用热水浸泡着她冻坏了的躯体,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外间的胤禛此刻正怒火中烧,对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下人厉声呵斥。
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稍有不慎惹恼了怒火中的王爷。
就在这时,苏培盛拉着刘府医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刘府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暗自叫苦不迭,
心里暗暗埋怨自己为何心软,答应了替李府医值夜,
这下可好,这等棘手之事又落在了自己头上。
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能硬着头皮快步走进屋里。
过了一会儿,云裳和灵儿扶着槿汐从浴室缓缓走出。
其实,早在听到有人踏入院子的脚步声时,槿汐便已经佯装昏倒在地,
当胤禛将她放进浴桶里,她便恢复了些许意识,并开始装出像要苏醒过来的模样,
今日,她便要让胤禛,清楚地看看,他的侧福晋有多苛责,她这个福晋旧人又是多么地恭敬守礼,
正妻周年祭上,苛责有妾室守夜被冻晕,这要是传出去,胤禛也会被笑话,
这对于,仅仅只有管家权的侧福晋来说,是重大的失职。
在侍女的搀扶下,槿汐步履蹒跚地来到了王爷身旁,好似冻僵的手脚还未缓过来,
“王爷万福金安!”
槿汐恭敬地深蹲行礼,低垂着头:
“王爷,是奴婢执意要为主子守完最后一夜。”
胤禛却迅速伸出双手,轻轻托起槿汐的手臂,没说什么多余的话,柔声道:
“不必多礼,起来吧!”
带着槿汐坐在一旁,接着刘府医上前,
槿汐伸出去,云裳在她手腕上放上一方手帕,刘府医三指搭在手帕上,为槿汐诊脉。
一时间,房里静了下来,无人打扰刘府医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