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一身紫色旗装,精致的旗头上点缀着华丽的珠翠,白皙的脸蛋带着几丝红润,嫣红的唇角向上勾起,美丽不可方物。她在颂芝的搀扶下慢慢走进屋内,轻蔑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才不紧不慢的向宜修行了个礼。
姿势不甚标准,就连膝盖也是微微弯曲,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她在站着。宜修看着她敷衍的动作,扶着太师椅的手掌捏紧,指节处微微发白,她勾起一抹和善的笑,“剪秋,快将侧福晋扶起来,都是一家子姐妹,侧福晋还是这般懂规矩啊。”
还没等宜修将话说完,年世兰又起身径直走向前方属于她的那个空位上。她看向对面的李静言,嘲弄地撇了撇唇角,“李侧福晋那么在意本福晋腹中的孩子,有这闲功夫不如好好管教管教弘时,笨嘴拙舌的不知让王爷生了多少气。”
她本是不愿意来请安的,就算是自己不来,王爷也不会说什么。可是这是她第一次有孕,不来向这些人尤其是年老无子的福晋炫耀,岂不是可惜?
“额娘好霸气,不愧是我小燕子的额娘。”熟悉的童声又在脑海中响起,一丝甜意涌上心头,她脸上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笑意。果然是她的亲生女儿,会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一边。
小燕子听着其他几个女人的声音,只觉得叽叽喳喳吵的自己头疼,还是额娘的声音好听,她这个大大咧咧敢说敢做的性子原来是遗传了额娘。
小燕子开心得在原地转着圈圈,嘴里一直嘿嘿的傻笑。
“年侧福晋,本福晋听说你昨日让绣房赶制了一批衣服出来,眼下还未显怀,衣服穿不了多久便要换新,此举岂不是太过浪费。”宜修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前年做的那身橘黄色旗装,款式料子都不是当下时兴的,可她还是一直舍不得丢。倒是年世兰身上的旗装是今年年初才做的,如今重新换上一批,不知要超过月供多少银子。
“福晋是担心银子吗,放心~,超出的那部分我娘家哥哥会悉数补上,不会让王府多花一分钱。”果然是庶出的上不了台面,几百两银子也要斤斤计较,若是以后王爷登基,她做了皇后,岂不是要愈发抠搜。年世兰眯起眸子看向宜修,身子懒懒地动了动,手掌缓缓放在小腹上抚摸起来。
“侧福晋不当家不知道如何打理整个王府,更不懂这其中的盘算计较,既然你心中有数,本福晋也不便多说什么了。”宜修注意到她的动作,上扬的唇角逐渐放了下去,连脸色都冷了两分。
“福晋这话可就说错了,且不说我也曾奉王爷的命帮您打理过府中事务,便是在娘家也是对这管家之事耳熟能详的。嫡出的女儿在出嫁前都会被要求学习管家之事,怎么,福晋您在家中没学过吗?”年世兰抬起下巴幽幽说道。
宜修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放在袖口中的手也微微颤抖。在府中,只有她嫡姐纯元才有资格学习打理家事的本领,像她这种不被人看重的庶女只有她见识浅薄的姨娘对她言传身教。
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她们自是知道年世兰在暗指谁。除了上位的那个,在场的谁人不是家中精心培养的嫡女。
剪秋站在宜修身后拿着缠丝扇轻轻扇着,宜修烦躁的情绪也淡了几分,“本福晋的小厨房今日新作了玫瑰酥,你们都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