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的声音像片枯叶飘进耳中，严厉靳垂眸盯着地面斑驳的血迹，起身时，后腰撞到铁椅发出闷响，震得太阳穴突突作痛。

铁门开启的瞬间，裹挟着冷风扑面而来。抬手挡住眼睛，指缝间漏进的天光刺得眼眶发酸。西装外套不知何时滑落肩头，他却感觉不到冷。

病房里，沈妤瑶慵懒地靠在床头，正悠然自得地欣赏着自己刚做的美甲，手机就放在一旁，屏幕亮起，显示正在通话中。

“死了吗？”

"死透了。"

短短三字让沈妤瑶满意勾唇。

“苏杭九，我说过的，别惹我，你自己要找死怪不了谁！”

三楼病房，洛依妍对着镜子涂抹祛疤膏，江墨和顾逸轩不知去了哪里，许佳灵也不在，整个病房显得格外安静。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门被人一脚踹开，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门板狠狠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洛依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严厉靳一脸阴沉，带着一股要杀人的气势站在门口。他的眼睛通红，浑身裹挟着暴雨般的戾气，漆黑瞳孔里翻涌着情绪。

“滚出去，沈妤瑶的病房在楼下。”

洛依妍攥紧棉签，后背抵上冰凉窗台。她用最冷漠的语气驱赶，男人突然抬脚朝她逼进。

严厉靳喉结滚动，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指节发白。洛依妍节节后退，后腰撞上床头柜的瞬间，她慌乱摸向手机，屏幕亮起的刹那，手机被他劈手夺过，狠狠砸向地面。

"你TM是不是有病！"洛依妍彻底爆发，“有病就去医院，在我这撒什么野！”她攥着断裂的棉签指着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早说过别出现在我面前，听不懂人话还是耳朵聋了？”

话音落下，严厉靳突然扣住她手腕，滚烫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洛依妍，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声音发颤，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眼底血丝密布，像头困兽死死盯着猎物。

窗外惊雷炸响，洛依妍在电光里看清他通红的眼眶，突然想起一个月前暴雨夜车祸现场，他也是这样狼狈地出现在沈妤瑶面前，撕心裂肺的喊着她的名字。

洛依妍耳中嗡嗡作响，好半天才辨清严厉靳沙哑的质问。她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突然笑出声来——眼中却毫无笑意。

“严厉靳，你脑子进水了？”她猛地挣扎，腕骨在男人铁钳般的掌握中硌出红痕，“喜欢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戳瞎了我的双眼，我也不会喜欢你。还是你很自信，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应该喜欢你？”

病房里死寂得能听见两人交错的呼吸，洛依妍突然闻到他衬衫上女人的香水味，笑意愈发冰冷，“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所有女人都该跪在你脚边？”

洛依妍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讽刺，如同一把把利刃，割扯着严厉靳本就脆弱的神经。他的眼睛愈发通红，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在得知苏杭九死讯的那一刻，他这些日子以来努力控制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了。

苏杭九的死，像是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而洛依妍此时的话语，更是像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让他心中的愤怒、痛苦、迷茫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