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有点冰。”南荣摇摇头。
于是雪莱继续给他上药,大概是怕他再被草药凉到,对方改为了用手掌上药。
常年训练的骑士长体质很好,手掌总是炽热滚烫的,抚在身上的时候,就感觉不到膏体的冰凉了。
起初南荣还能惬意地眯起眼睛享受,直到背上上完药之后,南荣被雪莱翻了个面,改为了胸口朝上。
那箭是贯穿伤,不过背部的伤口更严重。
手掌带着灼人的热度从胸口的伤处温柔地抚过,好像隔着胸口这层皮烫到了胸腔里装着的心脏似的,搞得他的心脏跳动得不自觉就加速了起来。
南荣感觉不太对劲,但是掀开眼皮看看雪莱,对方一脸认真地在给自己上药。
他只能迷茫睁着眼睛看着昏暗的天花板,感觉那份诡异的热度被咚咚直跳的心脏顺着血液一路带着往上,在面上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热意。
他心想,还好房间里足够昏暗,对方发现不了自己发红的耳朵,不至于让自己太丢脸。
他想跟雪莱随便聊点什么让自己忽略一下胸口那点滚烫的热度,于是他问:“你大哥怎么样了?”
“他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恢复得很好。之前一醒来就吵着要看落下的政务,拦都拦不住。”
“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嗯,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有分寸的。”
“……你这是在内涵我吗?”
“被发现了吗?”
“啧。”南荣咂吧了一下嘴,又问,“维尔里希怎么样了?”
雪莱沉默了片刻,才语气不变地回答他:“……数罪并罚,终生监禁。”
“喔……”
南荣应了一声,也没发表什么感想。
雪莱跟他聊天的时候,一般都会自顾自说很多话,不会冷场太久,所以找不到话题的时候,南荣就很自然地沉默,等着雪莱跟他讲话。
没想到直到给他包扎完,雪莱都没再吭一声。
南荣仰躺在床上,盯着雪莱闷声收拾东西时拉平的嘴角,心想:不会吧,自己就随口提了一句啊。
南荣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没有。”雪莱即答。
……那就是生气了。
堂堂骑士长怎么心眼比针尖还小。
南荣叹了口气,跟雪莱在“比谁先开口”的比赛中较劲了半天,最终败下阵来。
他的眼神有点飘,是有点心虚的表现:“说起来,你大哥之前跟我说过一个事。”
雪莱闷闷地应了一声,代表他在听,但是没有原谅南荣。
“他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办婚礼。”
“……啊?”
雪莱的目光呆滞了。
“办什么?”
“婚礼。”
两个字把雪莱砸的头昏眼花,一下子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全部被他抛之脑后。
兴奋的大金毛蹭一下扑上了床,那张神采奕奕的脸凑到南荣的眼前,尾巴甩成了起飞的螺旋桨。
雪莱再次跟他确认:“真的吗?”
南荣翘了一下嘴角,眼里浮现起雪莱很熟悉的,又坏又狡黠的光彩来:“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