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自感慨,这妫副千户不仅位高权重,这嘴也是会说,几句话便能将人带入悲伤的情绪之中。
百姓们纷纷被妫虞凄的 “真情流露” 所打动,个个哭丧着脸。
一旁的白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露出丝毫笑意。
回想起之前因自己的失态而被灵镰攻击,又被游龙痛揍一顿,至今仍心有余悸。
好在吃了疗伤丹药,过了这么些时日,脸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
就在众人抬着棺材,缓缓前行,前面有人一路撒着纸钱,眼看快要走到城门之时,远处突然尘土飞扬,来了一群人。
为首之人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如死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眼睛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他的出现,就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原本压抑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妫虞凄远远地瞥见了这一行人,心中一紧,但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哭得更加卖力。
只因他认出那服饰,为首那人正是镇扶使傅行之!
“停!”
傅行之一旁的随从大声喝道,伸手将送葬队伍拦下。
原本热闹的唢呐声戛然而止,众人也都瞬间收住了哭声,现场一片寂静,唯独剩下妫虞凄一人还在那哭得肝肠寸断。
傅行之骑着马,缓缓来到棺材前,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怒声吼道: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整个颛州南面一团糟,成何体统!”
傅行之刚到颛州,就被眼前的乱象气得不行。
更让他恼怒的是,他得知雷炳之前调动了颛州境内镇武司的大部分人手,可这一去,后面竟一个人都没能活着回来。
整个颛州镇武司原本有一千五百多人,云溪、华榆等地调去找妫虞凄的人,如今所剩无几。
宜阳那边更是一个都没剩下,他怎能不恼火?
而且他来了之后还得知,西门齐并未参与此事找了一个地方逍遥去了,妫虞凄的人手都是东拼西凑借来的,还有些是从落州借的。
当下,他心中的矛头直接指向了西门齐,但对于妫虞凄这边,他也丝毫不敢放松防备。
“见过镇扶使大人!”
妫虞凄脸上泪痕未干,动作却十分敏捷,瞬间从棺材上跳了下来,对着傅行之恭恭敬敬地躬身拱手,姿态摆得极低,脸上露出比笑还难看的笑容。
“哼,立马给我搬回去!”
傅行之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妫虞凄,鼻孔里轻轻哼出一声,便一甩马鞭,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镇武司千户所赶去。
此时,西门齐正在自己的府邸中悠闲地享受着美酒和美人,身旁的美姬正笑语嫣然地给他斟酒。
突然,一名校尉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
“西门大人,镇扶使来了!”
西门齐一听这话,原本惬意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手中的酒杯 “啪” 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来不及心疼那破碎的酒杯,一把推开身旁娇嗔的美姬,从榻上一跃而起,大声喝道。
“镇扶使来得这么快?”
“快,随我去千户所!”
一边说着,一边催促下人赶紧给他穿戴整齐,动作慌乱却又带着几分久经官场的干练。
不一会儿,便整理好衣冠,带着一众随从匆匆朝着千户所赶去。
心中暗自揣测着傅行之此次前来的目的,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