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没有再说话,此时此刻的她无比虚弱。
白鹭洲的手掌死死握住那把血红的匕首,掌心仿佛有一个无底的黑洞,开始疯狂吞噬云霄体内狂暴的炽热灵气。
可当这股狂暴的灵气涌入他的掌心,白鹭洲顿感不妙,那股灵气如岩浆般炽烈,所过之处,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
他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想要松开握住匕首的手,终止这疯狂的灵气汲取。
然而,掌心处的那股吸力却如同鬼魅一般,紧紧地黏住他的手掌,仿佛要将他的手掌与匕首融为一体。
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这股诡异的束缚!
炽热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经脉开始承受不住这强大力量的冲击,传来撕心裂肺剧痛,皮肤寸寸龟裂,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瞬间染红了地面!
“为何会这样……”
白鹭洲咬牙切齿地低声呢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脸色因痛苦而变得扭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逐渐达到极限。
他还是太理想理想化了吗…
这力量的狂暴程度,犹如脱缰的远古凶兽,根本不是他能轻易驯服的!
炽热灵气比他预想的还要狂暴无数倍!
“呃啊——”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额间青筋暴开,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身体因剧痛而颤抖,仿佛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撕裂,每一根骨头都在被碾碎。
...
云霄的眉间冰晶纹路忽明忽暗,体内的炽热灵气开始被引灵咒一点点抽离,冰霜重新在她周身凝结,房间的温度也开始逐渐降低。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眼中的痛苦之色也稍稍缓解。
白鹭洲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仿佛在旋转,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他的衣物早已焚烧殆尽,身上不着片缕,身体被炽热的灵气灼烧得一片焦糊,手中依旧握着那把匕首,因为此时他已经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臂。
云霄揽住白鹭洲倒下的身躯,指尖轻轻抚过他焦糊的皮肤。
她的声音居然带着一丝温度:“为何…”
白鹭洲的意识已经模糊,却依旧能感受到她冰冷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温度。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想家了…”
颤抖着抬起手,他很想临死前摸一下他新婚娘子的脸,可手臂却像是被千斤重物压住,怎么也抬不起来。
指尖焦黑,皮肤寸寸龟裂,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可他的却嘴角微微扬起,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娘娘…合卺酒…还能补吗...”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直至无声无息...
他大抵是要死了吧,也许能回到蓝星,也不错…
云霄握住他的手,指尖冰霜灵气探入他的体内,却发现他的浑身经脉已经被那股炽热灵气冲撞的支离破碎,已在崩溃的边缘。
幽璃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她看着白鹭洲全身焦糊的模样,心中的杀意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的身体居然可以承载娘娘您的涅盘火!若是他能与娘娘您搭起阴阳桥,那岂不是!”
世间最精纯的灵气只有最纯净的容器才能承载,或许是白鹭洲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还未被这世间的浑浊灵气污染。
听着幽璃的声音云霄脸颊有些泛红,低眉看着白鹭洲,月华下,幽深眸子中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此事...我早已知晓,他如今...太弱...”
“幽璃...不许何人进来。”
幽璃点头,深深看了白鹭洲一眼,随即转身退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屋内,烛火早已熄灭,唯有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
“你活着…有机会…”
云霄眉间的冰晶纹路骤然亮起,冰蓝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将整个房间笼罩。
冰霜从云霄的指尖蔓延开来,如同春天的藤蔓般,迅速覆盖了两人的身体。
转眼间,两人便被冻成了一尊晶莹剔透的冰雕。
白鹭洲眼角渗出的血泪被冻结在脸颊上,化作一颗颗晶莹的血色冰珠,映着烛火的光芒。
冰雕中的云霄轻轻揽住白鹭洲焦黑的身躯,目光低垂,落在白鹭洲龟裂的脸上,心中微微叹息。
眉间那抹冰晶纹路继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或许,这一夜之后,两条原本平行的线路最终也会相交。
雪化之后,是寒冬,也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