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是陈霸天。”林羽打断她,指节敲了敲案上的焦黑碎布,“昨夜那批人被下了忘忧散,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封信却直接点了《太虚天书》,说明对方清楚我们在查什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中四人,“江湖要乱的根源在《太虚天书》,想彻底解决,总得有人趟这浑水。”
陆九渊突然攥紧了腰间的乌鞘短刃,刀鞘与掌心的老茧摩擦出沙沙声:“我带二十个唐门暗桩先探路,谷口设机关——”
“不行。”玉无双截断他的话,魔教特有的沙哑嗓音里带着股狠劲,“幽冥谷那种地方,明桩不如暗卫。我调十个‘影杀’跟在你们后面,专破机关。”
霍烈扯了扯腰间的金牌,突然笑出声:“你们倒忘了朝廷的鹰犬。我让京里的线人查幽冥谷的旧档,三日内准能挖出点东西。”他转向林羽,“盟主,要不我先去探探?”
“不行。”林羽和苏映雪同时开口。
苏映雪攥住他的衣袖,指尖微微发抖:“你现在冲关刚成传说级,根基还不稳。万一那谷里有什么邪门的...”
“所以更要我去。”林羽反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手套渗进来,“对方指名道姓找‘林盟主’,换个人去,怕是连谷口都进不去。”他松开手,指节抵着眉心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底已是一片清明,“映雪带固元丹,九渊带破机关的工具,无双带魔教的避毒丹。霍兄,你留在营地,若我们三日后没回来——”
“我提陈霸天的头去给你祭旗。”霍烈拍着胸脯应下,转身时腰间金牌撞得帐帘直晃。
接下来两日,青崖盟的营地像被捅了的马蜂窝。
陆九渊带着唐门弟子在演武场拆了三具机关人,说是要仿造谷中可能出现的陷阱;玉无双把藏了十年的“千毒囊”翻出来,挨个给众人抹在衣襟内侧;苏映雪在药庐里熬了整夜,药渣子堆得比人高,最后塞给林羽个巴掌大的檀木匣,“里面有护心丹、醒神散,还有...”她耳尖微红,“我新制的‘定魂膏’,若是遇到邪祟,抹在人中...”
林羽将檀木匣贴身收好,第三日傍晚,他站在演武场高处看着众人忙碌。
陆九渊正教新弟子认唐门的“追魂钉”,玉无双揪着魔教旧部的衣领骂他们偷懒,苏映雪蹲在路边给受伤的杂役包扎,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团暖融融的云。
“该走了。”苏映雪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中提着个青布包裹,“我把药庐的‘九转回生丹’全带上了,够救三条命。”
林羽低头看表,月上中天时,四人已立在幽冥谷口。
谷口立着块断碑,碑文被风雨啃得只剩半行“入谷者——”,风从谷里灌出来,夹着股腐叶混着血锈的腥气。
“跟紧我。”林羽摸了摸怀中的檀木匣,系统面板在眼前闪过,《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金光刺得他眯了眯眼。
他率先抬脚跨过断碑,身后传来苏映雪药囊碰撞的轻响,陆九渊的乌鞘短刃擦过石面的清鸣,还有玉无双压低的“小心脚下”。
谷里的月光突然暗了几分。
林羽踩上第一块碎石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像有双无形的手正顺着脊椎往上爬。
风里的腥气更重了,隐约还混着点铜铃的轻响,和信封上的铃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