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加快速度，"林夜说，"尽快到达混沌山，然后前往星辰海。"

通道渐渐变宽，最终通向一个更大的空间。与七星陵不同，这个空间中央是一条宽约十丈的河流，水面平静如镜，呈现出诡异的银白色。河流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忘川，"叶霜低声说道，"传说中的忘川河。"

河岸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行古字：

"过此河者，慎思所忆，

重者沉沦，轻者得渡，

忘却过往，方得新生。"

"这是什么意思？"苏沐疑惑地问。

黑天解释道："忘川河水能够抹去记忆。这段文字是在警告过河者，如果心中的执念太重，就会被河水吞噬；只有放下执念的人，才能安全渡过。"

"那我们该怎么过河？"林夜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船只或桥梁。

"必须涉水而过，"黑天说，"但正如小女孩所警告的，千万不能让河水接触皮肤或饮用河水。"

林夜思考了一会，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块防水布料："我们可以用这个包裹身体，至少能提供一些保护。"

三人小心地用布料包裹全身，只露出眼睛。准备妥当后，林夜率先踏入河水。

河水冰冷刺骨，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一种奇怪的能量在渗透。更诡异的是，一踏入河水，林夜就感到一阵眩晕，脑海中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

"快，"林夜咬牙道，"河水的影响比想象的强，我们必须尽快过河。"

三人加快速度，小心翼翼地在河中前进。河水并不深，最深处也只到胸口，但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们。

就在他们接近河流中央时，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一个个人形轮廓从水中浮现。这些轮廓没有实体，只是由水流构成的模糊形象，但每个人都能清楚地看到，这些形象是自己过去的样子。

"不要看它们，"黑天警告道，"这是忘川的幻象，目的是诱使你们触碰河水。"

林夜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但那些幻象却变得更加真实，甚至开始说话。

"林夜，"一个幻象用他母亲的声音呼唤，"孩子，你忘了我们吗？"

另一个幻象则是他的父亲："儿子，你为什么要离开家族？回来吧，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林夜知道这些都是幻象，但心中却不可避免地泛起波澜。他看向身边的叶霜和苏沐，发现他们也在面对各自的幻象，表情痛苦而挣扎。

"坚持住，"林夜大声说，"这些都不是真的。我们的目标是阻止系统，拯救真正的亲友。"

他的话似乎起了作用，叶霜和苏沐的表情变得坚定。三人互相搀扶，继续向前。

然而，就在即将到达对岸时，河水突然剧烈翻腾，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个由河水构成的巨大人脸浮现在水面上，声音如雷贯耳：

"擅闯忘川者，必须付出代价。每人留下一段最珍贵的记忆，方可通过。"

"什么是最珍贵的记忆？"苏沐紧张地问。

"对每个人来说都不同，"黑天解释道，"可能是最幸福的时刻，也可能是最痛苦的经历，但一定是塑造你们性格和信念的关键记忆。"

林夜咬牙道："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黑天无奈地说，"这是忘川的规则。如果拒绝，我们将被永远困在这里。"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心。

"我们接受，"林夜对着水中的人脸说道。

人脸露出满意的笑容："明智的选择。伸出你们的手，触碰河水，献上最珍贵的记忆。"

林夜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将手指浸入河水中。刹那间，一段记忆从他脑海中被抽离——那是他第一次觉醒虚空之眼的场景，也是他意识到自己与众不同的关键时刻。

叶霜和苏沐也做了同样的事。叶霜献出的是她在天机阁学习预言术的第一天，而苏沐则是她在药神谷救活第一个病人的记忆。

当三段记忆被河水吞噬后，漩涡平息，河水恢复平静。三人感到一阵失落，但也松了口气——至少他们还保留着大部分记忆和自我意识。

"可以过河了，"黑天说。

三人迅速走完剩下的路程，终于到达对岸。刚上岸，他们就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坐下休息。

"我记得我有虚空之眼的能力，但却不记得是如何获得的了，"林夜困惑地说。

叶霜和苏沐也有类似的感受——他们知道自己掌握着某些技能，但关于这些技能最初习得的记忆已经消失了。

"这就是忘川的代价，"黑天解释道，"幸运的是，你们只失去了一小部分记忆，而不是全部。"

休息片刻后，三人继续前行。通道再次变得狭窄，但前方已经能看到微弱的光亮。

"那是出口，"黑天说，"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能到达混沌山了。"

三人加快脚步，向着光亮处走去。随着距离缩短，光亮越来越强，最终，他们走出了幽冥古道，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中。

阳光透过树叶洒落，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三人深深地呼吸，感受着重返地面的喜悦。

"我们在哪里？"苏沐环顾四周问道。

黑天回答："混沌山的东麓。逆行者联盟的基地在山顶附近，我们需要再走一段路。"

林夜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峰："那就是混沌山吗？看起来比想象中要......"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一阵奇怪的嗡鸣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紧接着，数十道身影从树林中闪现，将三人团团围住。这些人都穿着统一的灰色斗篷，脸上戴着面具，手持各式武器。

"什么人？"为首的一人冷声问道。

林夜正要回答，黑天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我是黑天，这三位是我的同伴。我们是来寻求逆行者联盟帮助的。"

听到"黑天"这个名字，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为首的人上前一步，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庞。

"黑天大人？"他难以置信地问，"真的是您吗？"

"是我，铁山，"黑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亲切，"好久不见了。"

"大人！"被称为铁山的男子激动地跪下，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我们以为您永远不会回来了！"

"起来吧，"黑天说，"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的朋友们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旅程，需要休息和安全的庇护。"

铁山立刻起身："当然，请跟我们来。基地就在附近，那里绝对安全。"

在铁山的带领下，三人跟随这群神秘人穿过森林，向混沌山深处走去。林夜悄悄问黑天："你认识他们？"

"铁山是我很久以前的追随者之一，"黑天解释道，"看来他建立了这个逆行者联盟，继续着我们的事业。"

"他们知道系统的真相？"

"部分知道，"黑天说，"但可能不如我们了解得全面。不过他们是可靠的盟友，会给我们提供帮助。"

林夜点点头，心中稍安。经过幽冥古道的危险旅程，他们终于找到了暂时的避风港。在这里休整后，他们将前往星辰海，寻找下一个源代码钥匙碎片。

而在他们身后的幽冥古道深处，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进行。小女孩守护者面对的敌人，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