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我可没有逼你哦。”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赵悦染的脸上。
什么也没发生?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她此刻的狼狈,她那被践踏的尊严和骄傲……这一切,怎么可能被抹去?!
去和老师说?说什么?说她堂堂学生会主席,连给一个体育特长生补课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是说,她被这个她本该“帮助”和“管理”的学生,在这个神圣的图书馆里,像对待一个什么一样……
她根本无法开口!
我这看似“宽宏大量”的“选择”,实际上却是一个更加恶毒的陷阱。他将所有的责任和后果,都推回给了她。如果她不去,那么“无法完成任务”的帽子就会扣在她头上,她学生会主席的威信将荡然无存,甚至可能引来老师的质询和同学的猜测。而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就成了她无法言说的、永远的秘密和耻辱。
但如果她去……那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黑暗和更彻底的沉沦。
我根本没有给她选择。他只是用一种更残忍的方式,逼她自己走上那条通往地狱的道路。
赵悦染的心彻底沉入了冰窖。那刚刚升起的一丝微弱希望,瞬间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冰冷。她明白了,她逃不掉了。无论她怎么选,她都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她缓缓低下头,额头几乎抵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惨白而麻木的脸。泪水再次无声地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因为痛苦或恐惧,而是因为那深入骨髓的、彻底的绝望。
我看着她这副彻底放弃抵抗的样子,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脚步声渐渐远去,空旷的角落里,只剩下赵悦染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屈辱和绝望的气息。
我已经走到了书架的尽头,即将融入图书馆主区域的光线中。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侧过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还呆立地上的赵悦染听清楚,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和最后的通牒。
“我晚上等你到七点半,” 我说,像是在安排一个普通的约会,但内容却冰冷刺骨,“再晚,我就去酒吧玩了。”
这句话像是在告诉她,她并非我夜晚唯一的选择,她的到来与否,对我而言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这无疑是对她残存自尊的又一次碾压。
我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她低垂的头颅和颤抖的肩膀上,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看你咯,” 我拖长了语调,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学生会长大人。”
“学生会长大人”这几个字,被我刻意强调,充满了讽刺意味,像是在提醒她此刻身份与处境的巨大反差。
最后,我留下了一句充满期待的话语,像是在评价一件即将到手的玩物:
“希望……你更好玩一点。”
说完,我再也没有停留,身影彻底消失在书架之外,融入了图书馆安静的人流中,仿佛从未出现在这个阴暗的角落。
这最后几句话,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赵悦染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时间限制、被当作可有可无的玩物、身份的反差、以及那句赤裸裸的“更好玩一点”,彻底摧毁了她最后一点点反抗的念头。
她知道,她必须去。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不是为了所谓的责任,而是为了不让今天发生的一切暴露在阳光下,为了那可悲的、仅存的一点点“体面”。她更知道,去了,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呜……” 一声更加绝望、更加压抑的呜咽从她喉咙深处溢出,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她将脸埋得更深,恨不得能钻进地缝里,永远不要再面对这个肮脏的世界和肮脏的自己。冰冷的绝望彻底包裹了她,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都被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