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调整好表情,脸上挤出温顺恭敬的笑容,对着我连连点头:“Sky同学说的是。林同学有上进心是好事,我……我作为老师,理应多关心和帮助学生。” 她转向林梦,眼神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关照”,“林梦同学,你放心,学习上的困难,之后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助你的。我和你们艺术学院的教导员和李老师都很熟” 话语中充满了暗示。
林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原本只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说出愿望,没想到Sky真的会“安排”!而且是由汪老师亲自“帮助”!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巨大的惊喜和兴奋瞬间冲垮了之前的恐惧和不安,她激动得脸颊绯红,看向Sky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崇拜,看向汪诗雅的眼神也充满了期待和讨好。
“真…真的吗?汪老师!太谢谢您了!谢谢Sky哥!” 林梦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她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身体前倾,恨不得立刻抱住汪诗雅的大腿。
而夹在汪诗雅和林梦之间的赵悦然,在听到这番赤裸裸的利益交换时,身体再次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紧闭的双眼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这种明目张胆的、用权力换取利益、践踏规则的行为,对她曾经坚守的信念和价值观是又一次沉重的打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林梦那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汪诗雅那虚伪的温顺。这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闹剧,而她自己,则是这闹剧中一个动弹不得、任人观赏的悲惨角色。她的指甲更深地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压制内心翻涌的恶心和绝望。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对人性的掌控感又加深了一层。一个简单的承诺,就能让一个人感激涕零,让另一个人俯首帖耳。而那个曾经高傲的猎物,正在这腐蚀性的环境中,一点点被剥夺掉最后的棱角。
我将目光从兴奋不已的林梦和努力维持恭顺的汪诗雅身上移开,再次聚焦在那个始终沉默的中心——赵悦然身上。我端起桌上的酒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和残酷。
“你看,赵同学,” 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包间内每个人的耳中,“这就是现实。每个人的‘价格’是不一样的。”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汪诗雅:“汪老师,她渴望地位和认可,所以一个副教授的头衔,就能让她心甘情愿地俯首帖耳,做任何事情。因为她是个老师,这是她能抓住的、向上爬的梯子。”
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旁边那个几乎要按捺不住兴奋的林梦身上:“而林同学呢,她想要的简单得多,一个奖学金就能让她兴高采烈,感激涕零。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眼界和需求,决定了她的‘价值’。”
我的语气平淡,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析着人性交易,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归结为明码标价的交换。
我终于将视线完全定格在赵悦然身上,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探究和不容置疑的审视:“那么,你呢?赵悦然。你为什么会‘贵’呢?”
我顿了顿,不等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现在,是因为你妈妈是校长。李慧,A大的掌权者。你的身份,你的光环,你的‘价值’,很大程度上都来源于她。”
我的话锋陡然转厉,带着一种冰冷的威胁:“但是……如果哪天,她不是校长了呢?”
这个问题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沉寂的空气中炸响。
“你靠什么来维持你现在的地位?靠你那点可怜的骄傲?还是学生会主席这个虚名?” 我的声音充满了不屑,“当那层保护壳消失的时候,你还剩下什么?你凭什么让我,或者让别人,觉得你还有‘价值’?”
这番话,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直接,都要残忍。它不仅否定了赵悦然过去的骄傲和努力,更直接戳破了她赖以生存的最大依仗——母亲的权势,并将她未来的命运描绘得一片黯淡,暗示她一旦失去背景,将一文不值,甚至可能比汪诗雅和林梦更加廉价。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也是釜底抽薪式的精神打击,试图彻底摧毁她的心理防线,让她意识到除了依附他,别无选择。我觉得,这已经是很直接的打击了。
这一次,赵悦然的反应最为剧烈。当我提到她母亲“不是校长了”的时候,她那一直低垂的头猛地抬了起来!虽然长发依旧遮挡了大半面容,但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刻骨的恐惧和绝望!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因为巨大的恐惧和愤怒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服,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不再是麻木的木偶,而是被逼到悬崖边、即将坠落的困兽!母亲是她最后的底线,是她内心深处唯一的支撑,我的话语,似乎精准地击中了她最脆弱、最恐惧的地方。
汪诗雅和林梦都被赵悦然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她们从未见过一向高冷的学生会长如此失态。汪诗雅心中一凛,更加深刻地体会到我手段的可怕,也为自己刚才的“识时务”感到庆幸。林梦则被赵悦然眼中那绝望的恐惧所震慑,脸上的兴奋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安和兔死狐悲的寒意。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了这个散发着崩溃气息的女孩。
我看着赵悦然终于有了如此“生动”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这才对,这才像个活人,一个即将被彻底征服的猎物。恐惧,是最好的调味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