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张秘书便起身,微笑着表示还有工作要做,不便停留太久,亲自将我送到了门口。
我明白,今天的试探和汇报已经结束。陈家收下了李惠然的“投名状”,也默认了自己近期的行为,但并没有给他更进一步的明确信号。这符合陈老一贯的谨慎风格。我需要继续证明自己的价值和忠诚。
离开陈家别墅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棋局,正在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
当我的身影消失在别墅大门外,陈伯权卧室内的监控屏幕也随之切换。画面定格在Sky离去的背影上,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卧室布置得典雅而舒适,空气中依旧飘散着淡淡的药草和檀香混合的气味。陈伯权半靠在床头,身上盖着一条薄毯,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他旁边的小几上放着刚才张秘书送来的那个文件袋,此刻已经被打开,里面那份由李惠然亲笔书写、字迹甚至有些颤抖的“悔过书”正摊放在上面。
陈敏之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她换上了一身浅灰色的真丝家居服,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洗去了白日的铅华,更显清丽。她端起一杯温水,递到父亲手里。
“爸,您觉得这个Sky,怎么样?” 陈敏之轻声问道,目光落在父亲脸上。
陈伯权没有立刻回答,他拿起那份“悔过书”,又看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这个李惠然……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沉不住气。” 他放下纸张,靠回床头,“我们布这个局,原本是想着等她哪天不听话了,或者想脱离掌控的时候,再把这五千万的窟窿抛出来,作为敲打她的利器。没想到……被这小子这么一搅和,她竟然自己主动缴械投降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也有一丝对计划被打乱的、不易察觉的不悦,但更多的是对结果的满意。“也好,省了不少手脚。她既然主动递了投名状,以后用起来就更顺手了。”
“Sky的手段,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陈敏之接过话头,语气平静,“他很懂得利用信息差和心理压迫。这次借着研讨会的事,先是‘狐假虎威’,抬高自己的身价,再用这份所谓的‘关系’去压垮李惠然最后的心理防线,逼她就范。环环相扣,胆子也够大。”
“胆子大,也要有脑子才行。” 陈伯权评价道,“他今天来请罪,姿态放得很低,又主动把李惠然的‘悔过书’交上来,算是把功劳和处置权都推给了我们。这一点,倒是比他那个只知道往前冲的父亲要聪明些。”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这孩子,像一匹还没完全驯服的野马,有冲劲,也有野心。用好了,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陈敏之看着父亲,等待着他的决定。
陈伯权缓缓说道:“既然他想往上爬,又主动靠了过来,那就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斤两,能为我们做些什么。”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两个项目,水深得很,正好缺一个在前面冲锋陷阵、又不怕弄脏手的人。就让他先去搅和搅和吧。”
“我明白了,爸。” 陈敏之点点头,“我会让小张留意着他的动向,也会适当地给他一些……方便。”
父女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卧室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预示着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