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了!走了!”
野斐指尖甩着车钥匙催促。
阳光下的他格外清爽,一米八二的个头撑起浅灰色休闲装,腕间新买的卡西欧反射着细碎的光。
身旁的封溟则像刚从时装杂志走下来,一米八七的衣架子把休闲西装穿得慵懒又矜贵。
四人走在校园林荫道上,活像一组行走的对比图:
前面两个长腿帅哥自带偶像剧滤镜,后面跟着穿‘胖虎’和‘小夫’!
“嗨,野斐!”路过奶茶店时几个女生笑着挥手。
“封学长下午好!”文学院的学妹抱着书本红了脸。
野斐点头微笑回应,封溟只是懒懒地抬了抬下下巴。
王胖子在后面酸溜溜地嘀咕:“这俩祸害……”
野斐第N次查看手机,和柳如烟的聊天框依然停留在已读不回的状态。
锁屏声格外清脆,他把手机狠狠塞进裤兜,没注意到封溟嘴角转瞬即逝的冷笑。
梧桐叶的影子在他们身上流淌,四个人的脚步声错落交织。
高龅牙突然小跑两步,黑色人字拖啪嗒啪嗒响:“我说体检要不要空腹啊?咱们都……”
……
停车场。
一辆蓝色汽车旁,柳如烟正踮着脚尖为张作菱整理衣领,阳光在她葱白的指尖跳跃。
那个穿黑体恤的寸头男生站在斯巴鲁旁,像块黑扑扑的石头,却衬得她愈发晶莹剔透——瓷白的鹅蛋脸,秋水般的眸子,连发梢都闪着绸缎般的光泽。
“小叶子,那不是柳如烟吗?”
王胖子的惊呼像一柄钝刀,猝不及防地捅进野斐的胸腔。
封溟依旧笑而不语。
空气人——高龅牙。
野斐恍惚了一下,看向前方的那对俊男靓女。
男生长相平凡,留着寸头穿着黑色体恤,站在一辆斯巴鲁旁边,他正是张作菱。
张作菱身旁的女生身形纤细,体态婀娜。一张鹅蛋形的脸庞上,面色如玉,肌肤赛雪。秀眸似秋水一般明澈,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好似碧绿荷叶上的一滴露珠,晶莹剔透,光洁耀目。
她正是野斐喜欢了四年的女朋友,柳如烟。
柳如烟双眼满含秋波看着身旁的小平头青年。
“……如烟。”
野斐的喉结滚动数次才挤出声音,那个每天要喊几十遍的名字,突然像刀片般卡在喉咙里。
柳如烟转身的瞬间,张作菱的手正从她腰际滑向臀线。
阳光把这一幕镀上金边,清晰得像是超清特写镜头。
“如烟”这两个字终于落地时,野斐听见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原来心碎真的有声音,像踩碎冬日的薄冰。
柳如烟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松开张作菱的瞬间,野斐看见后者腕表闪过一道蓝光,跟他几天前醉酒扔进人工湖的那块同款。
柳如烟绽开甜美笑容小跑过来,裙摆在大腿间荡起涟漪:“野斐!你们也要出去玩吗?”
野斐抿唇迈步向前,她耳垂空荡荡的,那对被他笑称定情信物的钻石耳钉不知所踪。喉咙微动:“你没……看手机吗?”
“啊!我今天忘记……带备用机了。”柳如烟绞着手指,珍珠美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的目光越过野斐,与封溟冰冷的眼神短暂交汇,缓缓低下头。
“那你……”
没等野斐说完话,柳如烟便接话道:“张作菱准备请我去玩密室逃脱,因为你上午也没有给我发过消息,所以……”
“所以你就接受了他的邀请,对吗?”封溟抬步走向二人,边走边说道。
并对那边被暂时孤立的张作菱点头打招呼。
“封少!野少!我想周末闲着也是闲着,与其让柳校花待在苦闷的宿舍里,不如带她出去玩玩,打发打发时间。”张作菱走上前开口道。
封溟不知何时已挡在二人之间,黑眸中有寒光闪烁,冷眼看着张作菱:“所以张少这是要截胡?”
野斐眼睛微眯,冷漠的说道:“谢谢张少好意,我在这里如烟就会跟我走。”
张作菱从口袋里掏出烟,身上粘满柳如烟身上的刺鼻香水气味,“说笑了,就是带着柳校花解解闷……”
“不必了。”野斐掏出车钥匙,不远处一辆紫色兰博基尼应声亮起。
车牌龙A。
他伸手去牵柳如烟,却抓了个空。
柳如烟的柔荑像条滑鱼溜出,蓦地挽住张作菱的胳膊。
“小野,明天我再陪你出去玩吧!今天就算了吧,我已经和张作菱约好了。”她开口说话的模样依然纯真,睫毛在脸颊投下蝉翼般的阴影。
兰博基尼的车门像天使翅膀般展开时,张作菱那辆改装斯巴鲁的排气管正喷出劣质汽油的黑烟。
野斐突然笑起来。原来他四年爱情在物质面前,只值一辆日系车的购置税!
柳如烟在这两者之间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了跟张作菱走。
“明天陪你。”
她说这话时眼睛看着兰博基尼的碳纤维车身,手却攥紧了斯巴鲁的车门把。
野斐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此时却如此陌生,心中有股复杂难明的情绪闪过。
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面露柔情,喉咙滚动,从内挤出一声沙哑的“好”。
野斐走向自己的车子,露出一个背影给众人。
但他的那张脸却布满阴霾,紧咬牙齿,调整呼吸。
兰博基尼的车门像断头台的铡刀般重重落下,封溟早已坐在驾驶位,指甲有节奏得敲着方向盘。
柳如烟望着那道渐渐远去的欣长身影,心底亦是有股说不明、道不清、难言的情绪闪过。
“是心痛吗?小野,原来我还是舍不得你。”柳如烟心底自嘲。
直到野斐坐进车子里之后,柳如烟才带着张作菱走向那辆蓝色的斯巴鲁。
封溟凝视着副驾驶的野斐,轻叹一声宽慰道:“没事的,现在正值少女青春期。”顿了顿,手指摩挲着方向盘轻声开口,“正是贪玩之时,让她自己出去玩玩,受了伤自然就回来了。”
野斐双眼微红,闻听此言缓缓抬头。
他的瞳孔布满血丝,心中仿佛被万千针扎般刺痛,声音沙哑:“封溟,你说我做得还不够好吗?”
封溟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取出两根,先后放入口中点燃,将其中一根塞入野斐口中。
嘴中缓缓吐出浑浊的烟雾,他张口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顿了顿,声音很轻,声若蚊呐:“快了,再过两日,这场痛苦便可结束,权当是一场梦境罢了。”
烟灰燃尽,飘落在野斐的裤子上,他仿若未闻封溟后面的几句话。
野斐双眼通红、喉咙滚动沙哑道:“我为了陪她,舍弃了京城的奢靡生活,千里迢迢来到南宁陪她读大学,可……”
柳如烟此刻正望着兰博基尼消失的方向,心口微微发疼。
斯巴鲁的引擎声惊醒了她,张作菱粗糙的手已经搭上她大腿上。
她想起今早验孕棒上的两道杠,和野斐聊天框里那句未发送的“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