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今天和柳如烟约会戴了一次,不到12小时。”
野斐看穿白胜的心思,笑着把手表塞进他口袋:“咦?白胜你口袋里怎么有块这么帅的表?”
这一刻,白胜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传闻中高冷的富家子弟,其实和自己一样会恐惧,会感动,会在末世里紧紧抓住每一份温暖。
白胜轻笑着摇头,低吟道:“只戴过一次?擦擦就跟新的一样了!”
野斐的目光落在白胜身上,那件黑色练功服早已不复最初的整洁。
深浅不一的褐色血迹在布料上晕染开来,像是一幅诡异的泼墨画。
“洁癖?”野斐在心中沉吟,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不过是找个借口,想把这颗尸珠塞给我,如果……我觉醒了一定会保护你。”
野斐低下头,余光看向白胜的一举一动。
“野斐啊,野斐,”他在心里自嘲道,“那块破表算什么?等活下去,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腕上空荡荡的感觉此刻格外鲜明,但他强迫自己移开了注意力。
男生宿舍A栋楼内,人间地狱正在上演。
“饿!”
“饿~”
“饿啊!!”
嘶哑的非人嚎叫声穿透玻璃,与人类的惨叫交织在一起。
三楼某个窗口,一个男生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身后是疯狂撕扯他衣服的同寝室友,隐约可以看出那只胳膊泛着青灰色!
四楼一间宿舍,“刘昊!别丢下我!求你了……”他的哭喊戛然而止,被一股蛮力拖回了黑暗的室内。
“饿!”
“路铖青!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另一个颤抖的声音在二楼走廊回荡,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哀嚎,“啊啊啊——别咬。别……”
“饿!”
“痛……好痛……甘霖娘啊……”
这声咒骂渐渐弱了下去,最终化作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即使紧闭车窗,那些声音仍如附骨之疽般钻入耳中。
野斐的指甲不知不觉陷进了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车厢内的空气凝固了,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和远处持续不断的、来自地狱的交响乐。
“吼!”
“饿!”
“啊啊啊!救命!”
凄厉的嘶吼声从寝室楼内爆发,如同地狱的丧钟,一声声敲击着活人的神经。
人类的哀嚎、求饶、咒骂声紧随其后,像被掐住咽喉的困兽,在封闭的楼道里回荡、扭曲,最终戛然而止。
现在是晚上九点,还未到锁门时间,可七栋男寝大楼的超厚防盗门,全部被锁死了。
当第一只丧尸在寝室里撕咬活人时,宿管们没有组织疏散,没有报警求救,甚至连最基本的警告都没有,他们做的唯一的事,就是逃。
逃得毫不犹豫,逃得丧尽天良。
他们不仅自己逃了,还在冲出楼栋的瞬间,反手锁死了大门。
他们要的不是救人,而是确保丧尸不会追出来咬自己。
至于楼里那些还活着的学生?
关我屁事!
那些仍在惨叫,拍打着门窗,绝望哭喊的年轻人?
谁在乎?
可悲的是,这群宿管就算逃出了男寝,逃出了南宁大学,甚至侥幸逃出这座城市……
他们仍然逃不过末世的降临。
他们或许还没意识到,丧尸的爆发,不是偶然,不是局部,而是席卷整个蓝洋星的灭顶之灾!
这颗星球,早已不再是那个法治健全、和平友善的世界。
祂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活死人!
皮肤青灰,牙齿发黑,没有思想,没有恐惧,只有对血肉最原始的饥渴。
它们占据了陆地,占据了城市,占据了每一寸曾经属于人类的土地。
全球丧尸!
它们不吃不睡,不知疲倦,只懂得吃!吃!吃!
就在二人准备走下车时,白胜轻声道:
“野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