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胤礽看着眼前的弟弟,汗阿玛自个行事就妥当吗?
他教他兄友弟恭,事事严格要求,又希望他思虑周全,又希望他克己复礼,恨不得面面俱到,可是,可是他就爱护幼子了吗?
汗阿玛明明知道六弟身子如何,就算这些年看着好了,也是表面现象而已,怎就能疏忽大意?
胤礽是打心眼儿里觉得胤祚是一直身子不好的,受不得惊吓,更是得仔细娇养着。
这么急召而来,胤祚这孩子至情至性,怎就受得了?
也不知好生解释,或者给他时间慢慢安抚也好,就在人还迷糊着呢就一道旨意传下去,万一有什么好歹,也算殉葬而去了,正好,汗阿玛带着小六,什么都不给他留下!
胤礽心里有的是不满,其中就有对弟弟的担忧。
这么想着,话里就又带了三分怨气,胤礽断断续续的说了心里闷着的事,越说越激动,盯着胤祚,手指夹的很紧,胤祚感受着那抓力,嚯,太子哥哥,你手劲很大呀。
但胤祚没有说些让他松开手的话,只是默默的将手掌一贴,这样子,手就不会痛了,俩人贴的还越发近。
“我都知道的,太子哥哥最是疼我,这会儿也是因着心疼,才……”
胤祚眼眶还红着,带着些歉疚,“可是如此,汗阿玛却是容易想的多了,损了哥哥和汗阿玛父子情分。”
胤礽说的斩钉截铁,“六弟,不要将罪责尽往自己身上揽,孤如此,是孤自愿为之,是孤的过错,是汗阿玛的过错,却断然不是六弟的过错。”
胤祚抬起一只胳膊,松开另一只手,就这么搂住了胤礽的腰,很依赖的缩在他的怀里,头颅贴着他的小腹,就这么抬眼望着他。
“弟弟知道太子哥哥受了委屈,汗阿玛自然是有不对,明明太子哥哥做的已经很好了,若是让弟弟说,咱们兄弟里,断然不会有人做的比太子哥哥更好。”
胤祚和胤礽站在了统一战线,这会儿可不能上来就讲什么大道理摆什么利弊,那都不好使。
太子哥哥和汗阿玛吧,是一脉相承的性情中人——简而言之,就是情绪上头了,就会执拗的坚定自己的想法,劝什么都不管用,得顺毛捋,就数毛驴的。
他得对症下药,傻哥哥嘞,你和汗阿玛作对,只有吃亏的,咱们储君,还不是君呢。
除了这些,出于本心的,胤祚就是想站到胤礽身边——
他汗阿玛身边有太多人了,可太子哥哥呢,仁孝皇后已经不在了,索额图和太子哥哥早没有那么亲近,汗阿玛呢,虽然疼他,可汗阿玛也会和太子哥哥有龃龉,汗阿玛有很多儿子呢。
而且,兄弟们,汗阿玛天然的就手动给太子哥哥和寻常兄弟们划了一条线,自动给加上一堵墙。
太子哥哥只有他这个弟弟最亲密了。
这可不是自我感动,这些年来,胤礽对他如何他可是看在眼里,谨记在心。
似兄似父,不过乎此。
比起汗阿玛,他要偏心太子哥哥一点点,嗯,再多一点点,再爱一点点。
胤祚软乎乎的贴着他,热意蒸腾,胤礽心里暖呼呼的,人也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