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渊底层的时空褶皱散发着腐烂的星辉。
林寒的晶化右臂插入岩壁,二进制代码在皮肤下涌动。冰魄吊坠指引的坐标尽头,是座倒悬的青铜宫殿——檐角挂着三百具星宫长老的干尸,他们被锁链贯穿的头颅全部朝向中央棺椁。
"容器回收进度91%。"
右臂代码的警告在视网膜闪烁。林寒的血瞳穿透青铜殿外墙,看见内部竖立着十万面青铜镜,每面镜子都映照着不同时空的自己。最中央的镜面被星砂覆盖,隐约可见苏暮雪被七根冰魄琴弦钉在镜中。
林寒割裂衣襟蒙住双眼。碎星境的星链在地面交织成导盲蛛网,却在触及殿门时触发初代禁制。青铜地面浮现血色碑文,竟是用历代弑神者头骨拼成的自白书:
"余林玄机,七万载自囚于此。
弑师灭祖非吾愿,身化容器终成囚。
后世来者,若见冰魄映天机,速毁左殿第三镜......"
碑文在此处断裂。林寒的魔神右爪抚过缺口,读取到被抹除的记忆残片——三百年前的自己浑身缠满锁链,正用碎星尺在碑上刻字,身后躺着苏暮雪残破的躯体。
"原来我早就来过......"
星链突然暴走。林寒不受控地轰碎左殿第三镜,飞溅的镜片中浮现祖师真容——那竟是十万次轮回中所有"林寒"面容的融合体。镜后密室传出机械音:
"容器回收最终阶段启动。"
密室中央悬浮着水晶棺椁。苏暮雪的母本体浸泡在星砂溶液中,七根琴弦穿透她的七大命穴,末端连接着林寒的克隆培养舱。舱壁刻满弑神七器设计图,每张图纸的签名都是不同字迹的"林寒"。
"认知滤网解除。"母本体突然睁眼,声线与冰魄吊坠共振,"你终于走到这里,我的第9702次可能性。"
林寒的晶化右臂插入溶液。二进制代码与星砂溶液发生反应,母本体的记忆数据汹涌灌入——七万年前,正是她将林玄机骗入青铜殿,用弑神七器将其转化为容器。
"所谓祖师,不过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母本体的瞳孔倒映着林玄机自囚的画面,"而你是唯一突破认知滤网的......"
右臂代码突然暴走。林寒不受控地扼住母本体脖颈,弑神七器设计图自动烙印在神魂中。此刻他才明白,冰魄琴的真正作用是维持容器与母本的量子纠缠。
整座宫殿开始崩塌。林寒抱着母本体残躯冲出密室,背后十万青铜镜同时碎裂。每个碎片都映出他与苏暮雪不同轮回的诀别场景,最中央的巨镜浮现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