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洪亮,惹得旁边好几个人转头注目。
我有些盛情难却,也想早点结束对话,只好和她加了微信。
我祈求她早点走开。她怎么像牛皮糖似的,好难缠。
我特意没有再说话,只是保持沉默。
肥胖女人看着手机说,“我微信同名,我叫朱亚芬,有空来公园玩啊?”
我只能微微点了点头,敷衍,“好,没问题。”
朱亚芬说,“晚上没事,来公园乘凉嘛,顺便拉二胡,多好。你天天窝在家里,陪老伴啊?”
我已经有些无语了。
这老太婆太能扯了,“哗啦哗啦”说个不停,还是高音喇叭。
我压低声音说,“我一个人,老伴几年前走了。”
朱亚芬爽朗的笑起来,“那更加要多出来走走,我老伴也走了好几年,要不是有老年乐团陪伴,我可能会抑郁了。”
我默默的点点头,不接话。
我怎么感觉她对于死了老伴,好像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她抬手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杨,下次微信联系啊,你慢慢排队,我孙子已经打好了,先走了,再见。”
我忙说,“好。”
我巴不得她早点离开。
我看着她肥胖的身躯,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抬手从一个小少妇的怀里接过了孩子。
终于走了。
我轻呼一口气,感觉解脱了。老女人没羞没臊的乱讲话,最是难缠。
孙梦露走过来问,“爸,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无奈道,“上次去公园拉二胡,见过一面,想不到她倒是好记性。”
孙梦露抿唇一笑,“说明你有魅力吧。”
我连连摇头,不语。
打针的医生,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戴着口罩,眼睛很迷人。
她眼眸带笑,对着小丫点着头,喉咙里“咕咕咕”发出声音,逗她开心。
她在小丫的手臂上擦了擦酒精棉花后,“呲”的一下,直接插了进去。
小丫一开始还在咧嘴笑,直到针头已经拔出了,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和孙梦露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小丫后知后觉的痛感,也太搞笑了。
我连忙接过小丫,用手按住止血棉花,轻轻抖动着,往门口走去。
“小丫乖,快看天空,是不是有小鸟飞过去了?”
“哇,树上有麻雀,对不对?叽叽喳喳,好不好听?听见没?”
小丫果然被我转移了注意力,不哭了。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
孙梦露拿了张纸巾,靠近,俯身,轻轻擦了擦小丫眼角的泪花。
我笑着说,“小东西一哭,我的心都化了。”
孙梦露抬眸,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女人的眼泪,骗人的鬼,听说过吧?”
我一愣,有点莫名其妙。
她此话何意?
我只能不解的尬笑。
到了门口后,我提议,“梦露,你里面等一会儿,我先把车子空调开好,等有点凉了,再上来。”
孙梦露眼眸一动,点了点头,“好。”
昨夜的暴雨,并没有带来凉爽的感觉。早晨的太阳出来后,似乎变本加厉,更加的火辣。
车子只是暴晒了一个小时左右,里面已经变成了大蒸笼,火炉一样。
我开空调、开窗,在路边驶了一段距离后,才调转车头,停在了防疫站的门口。
关上车窗后,温度才慢慢的下降。
孙梦露开门,坐进了副驾驶座上。由于她手里抱着小丫,很难系安全带。
我连忙站起来,俯身,帮忙给她系好了。
孙梦露眼眸闪了闪,柔声说了一句,“谢谢。”
我吸了一口气,“一家人,客气啥。”
我回到座位,发动了引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