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灏朝她行礼道:“想必前辈便是雪姑了。”
雪姑笑了笑说道:“想来冥宫主应该不记得了,十几年前你曾在双生崖住过一段时日。”
冥灏面露疑惑之色,说道:“雪姑前辈认得我?”
雪姑道:“我与你母亲本是旧识,你能寻到此处,想来也是靠着你母亲的地图吧。”
冥灏点点头,又施一礼道:“既然前辈与母亲相识,那冥灏便有话直说了。前些日子我不小心中了梨花针,还希望前辈出手相救。”
雪姑惊诧道:“梨花针消失世间已久,想不到竟又再现江湖。公子请放心,且在这里放心住些时日,我自当尽心为公子救治。”
冥灏应道:“多谢前辈。”
雪姑这才注意到还坐在地上哭泣的少女,连忙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训斥道:“怎么哭哭啼啼的?赶紧把眼泪擦了,过来见过冥公子。”
少女脸上犹自带着泪痕,委屈巴巴的说:“他杀了我的琉璃”
雪姑没理会她,转身朝冥灏歉意的一笑:“这是我的女儿,叫灵雪,常年养在双生崖,不曾见过生人,惹恼了公子,还望公子不要怪罪。”
冥灏垂眸看向灵雪:“是我不小心杀了姑娘养的猫,惹恼了姑娘。”
雪姑朝灵雪说道:“不过一只猫而已,以后娘再为你寻更好的来养便是了。”
灵雪见雪姑只顾帮着冥灏说话,便咬着嘴唇瞪了冥灏一眼,伸手胡乱擦了擦眼泪,转身跑进屋子里去了。
雪姑见状,转身向冥灏说道:“冥公子勿怪。这孩子我一向骄纵惯了,而且双生崖本就没什么生人来访,所以我也没教她什么礼数。”
冥灏说道:“无妨。此事是我的过失,改日定当亲自向灵雪姑娘赔罪。”
雪姑笑道:“公子客气了。房间我已命人为公子收拾妥当,公子请进吧。”
冥灏点头,跟在雪姑身后向屋内走去。
屋内。
一间极为宽敞的卧房内,重重帘幔轻掩,屋内弥散着檀香的淡淡香气。梨花木制成的花架上,摆放着几盆颜色各异的奇花异草,其中一盆已经开出了花儿,是与雪一样颜色的极小的花朵。灵雪未打招呼便走进屋来,气呼呼的向正斜卧在床上看书的花溪叠走去:“溪叠哥哥,有人欺负我!”
花溪叠听得灵雪的声音,便撂下手中的书,笑盈盈的看向她道:“谁敢欺负我们的灵雪大小姐呀?这双生崖上,我可还没见过敢欺负你的人。”
灵雪闷闷不乐的在床边坐下,说道:“是个从没见过的人。不过娘对他很是热络,他杀死了我的琉璃,娘亲还帮着他说话呢。”
花溪叠伸手捏了捏灵雪的脸:“琉璃向来乖巧,不会随便招惹外人的呀。”
一提到琉璃,灵雪便又伤心起来,眼眶里立时盈满了泪珠,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哭腔道:“他真可恶他一定是个坏人,娘亲却还一心向着他!”
花溪叠见她又要哭,连忙说道:“灵雪不哭,琉璃虽然不在了,雪姑前辈自然会为你寻更好的来养的,乖,不哭不哭啊。”
灵雪擦了擦眼泪道:“琉璃可不是普通的猫,怕是世间再也寻不出第二只琉璃了”
两人正说着话,雪姑已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端了一盏刚刚熬制好的药,轻轻放在床边的木几上。她看了看一脸委屈的灵雪,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娘知道你委屈。日后娘为你寻一只更漂亮的猫来养,你快回房去吧,你溪叠哥哥需要静养,可禁不起你这么闹。”
灵雪仰起脸看着雪姑:“那个人是从哪里来的?我以前从没见过他。”
雪姑说道:“他从京城来,你从未离开过双生崖,自然没见过。”
“京城?”灵雪的眼睛亮了起来,“娘亲说过,素衣姐姐就在京城,是不是?”
雪姑顿了顿,还是答道:“嗯。”
花溪叠正要拿过药碗喝药,忽然听到灵雪叫素衣的名字,不由得微微蹙眉道:“灵雪,你说的素衣姐姐,可是一个叫上官素衣的女子?”
灵雪奇道:“是呀,怎么溪叠哥哥也认得她?”
雪姑怔了怔,连忙道:“你这孩子,不是和你说过,素衣的事少提”
花溪叠却是一副极感兴趣的样子,笑道:“说来也巧,我刚到京城不久,便在机缘巧合下结识了这位素衣姑娘。”
灵雪拉着他的衣袖,急急追问道:“真的吗?素衣姐姐近来可好?娘亲说素衣姐姐毁了容,如今又嫁给一个什么世子”
花溪叠笑着拍拍她的头:“你素衣姐姐很好。我为她医好了脸,她如今在世子府过的也还算安稳。”说罢,他转头问雪姑:“雪姑前辈,这位素衣姑娘,可是灵雪的亲姐姐?倒是从没听您说起过。”
雪姑面色一僵,有些僵硬的笑了笑:“素衣许多年前便与灵雪分离,所以我便不曾提起。”说完,她低声呵斥灵雪道:“不是告诉过你,素衣的事少和别人说吗?”
灵雪委屈的说:“可是溪叠哥哥又不是外人”
“算了算了。”雪姑似乎很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去拿一身干净衣裳给冥公子送去。厨房里我熬了一碗冬瓜茯苓汤,一会儿你拿给冥公子,给他祛祛湿寒。”
灵雪一脸的不情愿,可她向来最听雪姑的话,只得点了头,默默出去了。
待灵雪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花溪叠这才拿起药碗,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他将空碗递还给雪姑,朝雪姑浅浅一笑,说道:“溪叠的身子不好,常来叨扰前辈,给前辈添麻烦了。”
雪姑亦回以一笑:“不必客气。”
花溪叠又说道:“不知今天来的那位客人,到底是何身份?若是寻常人,可是连这双生崖都上不来的。”
雪姑见他没有深追上官素衣的事,心放宽了几分,但也没有透露太多,只淡淡说道:“这位客人的身份不宜见光,雪姑不能轻易透露。”
花溪叠也没有追问下去,应了一句道:“既是如此,那溪叠便不问了。”
雪姑又嘱咐道:“公子的身子还需再调理些时日,切记按时服药。”
花溪叠点头:“多谢前辈叮嘱。”
他目送雪姑走出门去,唇边浮起淡淡笑意,拿起刚刚撂下的书又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