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庇佑!”
“呜哈!!!”
这绝对是一次最神奇、最惊险、最伟大的冒险!弥斯想到,如果自己讲给丹斯、费伊和斐莉丝听,他们也绝对会目瞪口呆的吧!甚至甚至连吟游诗人都会传述他的冒险的吧!就像那些骑士传说一样!
想到这里,他已经把利亚帕尔和他的那些鬼话,完完全全地抛在脑后了。他甚至还觉得十分得意,以致于他自己都笑出了声。
“弥斯!是你吗?!你在那儿吗?!”
遥远的喊叫声打断了他忘我的幻想。
“弥撒铎!”
“弥斯!”
“内安德家的小狗儿,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弥斯听见了大家的呼唤,对着不远处那座被光点照亮的草丘高声回应道。
“弥斯!”斐莉丝惊喜地叫道,急不可待地一路小跑向弥撒铎的方向,擎着火把的卫士们和镇里的男人们紧随其后这是个出门遇不见生人的小镇,无论是谁失踪对于这里都不是件小事。看到这个迷路的孩子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大家都露出了笑容。
“斐莉!”弥斯利索地从牛背上跳了下来,身上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弥斯张开双臂,斐莉丝猛地扎进了他的怀中,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弥斯的衣襟。
“对不起斐莉让你担心了”他紧紧地抱着斐莉丝,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安抚道。斐莉丝是同弥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知道她对自己的事情会有多么关心。
“弥斯,你小子,真是的,可让我们一通好找啊!”镇里的男人都围了上来,丹斯和费伊怯怯地跟在后面,眼角挂着泪。他不能确定这是因为他们的后悔,还是因为他们受到了父母的责骂或许两者兼而有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弥斯没有丝毫埋怨他们的想法。没有他们,自己也不可能经历这样激动人心的冒险。
“没事没事,”弥斯厚着脸皮,咧着嘴说,“我的命可硬了。”
“弥斯对不起”
费伊拉着丹斯,在父亲的严厉眼神之下走过来道完歉他们便闭上了眼睛,露出像吃了苦瓜一样的表情,似乎在等待另外一轮责备。
“没关系啦!”弥斯拍了拍胸脯,“你们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叔叔你就别责备他们了。”他走过去,拥抱着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安抚着他们弥斯突然感觉有些奇怪,好像迷路的是他们俩而不是自己一样。
“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啊?!哈莱雷亚,你还平安无事”arileah,在古语中意为蒙主圣恩,用以表示对主的感激内安德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他的担心完完全全都写在了脸上他控制不住自己紧张的手,不停地在胸前画着圣三角那是费兰铎教的标志。
弥斯从未见过父亲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就算是在弥斯弄丢了一整群小羊的那时候也不曾有过。父亲一定是以为要失去自己了,弥斯这样想着,竟然还有一些开心。
“快回去吧,哥哥!”站在父亲身边的艾思一脸责怪,比起弥斯他的弟弟说的话竟然成熟得多,“我再也不会给你打掩护了!妈都快担心死了!!我只想知道你怎么一点都不为爸妈着想啊!”
“对不起对不起”弥斯内疚地傻笑,拉着小艾思的衣服,“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吧,好弟弟”
“请让一下,大家。”
听到这个声音,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往两侧散开来。那是卡尔德维里安男爵,他的身旁是维宁牧师,他们穿过人群为他们让开的道路走到弥斯他们的身旁。维里安男爵关切地拍了拍内安德先生的肩膀,为他能够重新找回自己的儿子而感到欣慰维宁牧师却是一脸严峻,他严肃的目光看得弥斯几乎发毛,特别是想到自己逃了聆圣日的宣道。
“维宁阁下。”
但维宁牧师显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要责备他。
“你深入了幽暗丛林?”
“我我被倪安特带了进去,都差点迷路了不过后来,我还是找到了出口,逃了出来。”虽然弥斯迫不及待地想在酒馆里吹嘘自己的经历,但他绝对不想在维宁牧师说实话,说任何和恶魔有关的事情。他想起自己听过那些和恶魔沾染上关系的人,在教堂里接受恐怖而严苛的审判、拷打、逼供被认定为异教徒的可怜人甚至会被绑在火刑柱上烧死弥撒铎可不想要这样的体验。
“就这样?”
“就就是这样而已啊”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维宁牧师犀利的目光细细得审视着弥斯的表情,像是要在全副武装的铠甲上找到孔隙。
“应该快天亮了吧”弥斯根据自己的记忆推断道,“凌晨?”
“现在是你失踪第三天的午夜时分,你已经失踪了整整一天半,你知道吗?”
“什么?开什么玩笑?!”
维宁牧师的表情毫无笑意。
弥斯的目光投向周围的大家,但大家却都沉默了,只有艾思对他点了点头。
“现在再看看,你是从哪儿逃出来的?”
“就在”弥斯转过头,想指出那个他逃出来的出口。
但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出口。
绵延不绝的树枝和填满其中的杂草,几乎没有任何能供人类穿过的孔隙,更不要说一头小牛。他的表情凝固了,当即怔在那里。
“恐怕我不能允许你离开教堂了必须让费兰多卡萨eranahra了解这件事。”维宁牧师满脸忧心地说,像是发布了弥撒铎的厄运宣判。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为什么,你为什么让他走?!”
从不明之处传出一个微微颤抖的声音,没有身影,但只有声音。那不是因为战栗而颤抖,而是因为无尽的恨意。那夹带着的轰隆声听起来就像是在喷吐着烈火。
“你为什么要关心呢,”透过利亚帕尔那熟悉的声音,几乎可以想象到他脸上的诡谲笑容,那夸张得几乎把嘴角和眼角扭到一起的笑容,“这和你无关吧?囚犯?”
“他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他可不特殊,一点都不,”那拐杖的敲击声在静谧的夜里似乎异常响亮,“如果他活不过十二岁的话。”
“我不知道你在谋划着什么,你这和蚂蚁同侪的渣滓!放我出去!我要烧光这里的每一棵树,把那每一只不自量力的虫子撕碎!嘶啊”
这不是凡人的耳朵所能听见的对话。但如若能听见,心里一定会被这股狂暴的仇恨的感染,满含着要将自己的喉咙撕开的疯癫和暴怒。
“你该耐心点,你会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