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时一怔,反应过来她说的大抵是才离开不久的冠羽仙君,于是摆了碗箸,挂了浅笑,轻轻点头。
那少女眼里有些期翼,犹豫了片刻,才试探着开口,“那姐姐方便告予我,那位仙君在几重天,司何职吗?”末了又补充道“可有婚配?”
果真是个活泼的仙子,湫时眼中的揶揄再也藏不住,她回想了片刻,道“我与他数百年前相识,之后便再无来往,只知道他名号冠羽……”
那少女眸光一亮,面有欣喜,她以为是湫时不便告予太多,于是委婉一些,可她只要知道方才那人的名号,便实在是满足了。
她亲昵的拉住了湫时一只胳膊,笑意盎然,“多谢姐姐。”
湫时想起戏折子里那些荡气回肠的故事,隐约觉得自己促成了一段姻缘,于是眯着眼睛促狭一笑,跟着猫儿一般。
那少女被她望的紧了,面上腾起一朵红云,既然问了那位仙君的名号,心里满足,便熟络的与湫时攀谈起来。
“姐姐,你师承哪位仙君?”她趴在案台上,手边是湫时方才斟的那杯清酒。
“涪陵山主,休岸。”湫时正是无聊,便和和气气的应她。
那少女闻言愣住,微张了唇看她,一时有些讶然。
“……”湫时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脸上沾了东西,探手抚弄两下,却什么都没有,很是干净,于是有些奇怪,“如何?”
“姐姐是涪陵宫主的弟子?”那少女直起身来,瞪大了眼睛,轻扬了语调问她,模样看起来甚是可爱。
湫时一时恍然,她听诸位师兄提起过,休岸乃天界三宫之中的涪陵宫主,不过许久之前便自立门户于凡界仙山逍遥自在了。
于湫时来说那段往事实在太过久远,而她也不甚清楚天界三宫各司何职,故并未当作回事放在心上。
这时看这少女惊奇的模样,湫时了然,看来休岸这只老狐狸于天界还是甚有几分威望的。
休岸低调避世,若不是因为清玉仙君是他的师弟,大概不会来天界赴宴。湫时有些懊悔,天界仙君众多,早知随便拿捏一个仙君的名号糊弄过去就好。
作为休岸的弟子,也要秉承师德,低调避世一些的好,且她是个历来怕麻烦的人。既怕自己招来麻烦,亦怕给别人惹麻烦。
于是她不再言语,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少女兴致勃勃,正欲开口,旁边蓦然闯进来一道清亮拔高的女声。
“琏笙,你说谁是涪陵宫主的弟子?”
原来这讨巧的姑娘唤作琏笙,湫时点头,这名字很是悦耳上口。
被唤作琏笙的那少女脸色一白,站直了身转头看去。
不妙,湫时蓦然预感,亦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不远处踱步过来一个面容艳绝的年轻女子,黛眉微蹙,朱唇半点,皮肤光滑如凝脂,连露出来的那截手臂都格外纤细,格外合身的夹竹桃般薄粉拢纱的绸缎衫裙,将那身段衬的更加玲珑。
若不是她始终颔首看着她们,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湫时大抵会为她的容貌惊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