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翠花不解的看着老娘，只见老娘用沾满血的手“刺啦”一下把自己的布衫扯开，又把血在自己胸前抹了抹，然后她把头发弄的散乱，跑到办公室门口拉开房门扯着脖子喊道：“来人啊，救命啊，严主任非礼啦。”

老娘这一招把屋里所有人都给震住了，庞翠花张大了嘴，扯成一个O型，皮向前傻瞪着眼睛心道：“这也可以现学现卖的？”

王小明觉得今天真得长见识了，原以为自己娘是个泼辣的性子，原来石头娘也是一名烈女啊。

而石头呢，没有觉得老娘的行为好笑，而感动的他想哭，老娘为了他真是豁出去了。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老娘最看重的就是脸面，现在为了他这个不孝的儿子，连脸面都不要了。

一时间，石头痛苦的趴在地上呜呜的痛哭起来。

严主任此时心中是又害怕又好笑，害怕的是一个还没有摆平，这会又出来一个。好笑的是，说他非礼庞翠花他还能勉强接受，非礼你这个老太婆是什么鬼？我严峰山有那么饥渴吗？

严主任小跑着到门口拉着老娘，把门关上，赔着笑脸道：“大姐，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扯衣服。”

老娘倔强的说道：“不行，你都不让我儿子上大学了，我还要什么脸，今天我豁出去了，你不让我儿子上大学，我也让你当不成这个主任。”

“得得，你们都是姑奶奶，我严峰山惹不起还不行吗。记大过，不留档，不用留校查看，总可以吧。”

老娘看了看庞翠花，看她也是不明白的意思，她又把目光转向皮向前，只见皮向前不动声音的摇摇头，老娘心里明白，她也摇着头说：“不行，能不能不处罚？”

“不处罚不行，学校有规章制度的，我也不好违反，要不这样，当着全校做检查，如果你再不同意，爱去哪告哪告去吧。”

老娘看了看皮向前，看到他点头，忙顺坡下驴道：“行，这么多人在呢，你可得说话算话。”

“我严某人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行了，老皮，赶快带她们走吧，我都快疯了我。”严主任赶忙让皮向前把这娘几个带走，太能作妖了，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家长。

老娘带着石头走在前头，临出门时没忘再交待一遍：“主任，说话得算话。”

严主任一脸无奈的点点头，又挥挥手，意思就是赶快走吧你，这里不管饭。

庞翠花与王小明走在后面，而王小明又走在庞翠花前面，在路过严主任身前的时候，庞翠花趁儿子不注意，偷偷把胸前合着的领子向下拉了拉对着严主任说：“严主任，还想不想看了，这衣服我给你留着哦。”

严主任看到一抹雪白，就犹如看到可怕的魔鬼，他这回再也没有什么冲动的想法了，一只大脑袋摇起来像拨浪鼓一样来回摆动着。他只想求着这姑奶奶早点离开，这些破事都是她出的主意，她根本就是一个吃人的狐狸精。

正好此时，王小明回头叫他娘快点走，正好看到庞翠花在逗着严主任这一幕，他喊了一声：“娘，走啦，你干啥呢？”

庞翠花发现糗事被儿子发现，脸上刷的一下红的和火烧云似得，她逗严主任就是故意的，谁让从她一进门这家伙对她就不怀好意，她是通过这件衣服告诉他，别想着反悔，你的血都在老娘我衣服上呢，小心我告你，没想到这一动作却被儿子看到了。

庞翠花气哄哄的走上前，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拧着王小明的耳朵说道：“回家别乱说话，要是我知道你回家告诉你爹，别想我给你买新衣服穿。”

“娘，疼，疼，我啥也没看见。”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此时再想，这事要不要告诉老爹呢，一边是新衣服，一边是老爹头上的颜色，哎，好为难啊。

另一边，石头抱了抱老娘说道：“老娘，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老娘的身高只有石头的肩膀头高，她拍了拍石头坚实的后背说：“石头，别听王小明瞎白活，他和他娘那张嘴一样，没一句让人相信的话。好石头，好好学，别让老娘今天白扯回衣服。”

说完，老娘就笑了，笑的那么好看，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石头点点头答道：“嗯，我一定不让老娘失望，一定考一所好的大学。”

“哎，好石头，你要好好吃饭知道不，别总省，没钱和娘说，娘这有钱，你看。”说完，老娘就从她那里面的衣兜里掏出一张被汗水有些印湿五十元钱，她把钱塞在石头手里说：“石头，今天娘看明白了，就是因为娘没本事，才让那个主任看不起，娘这辈子就这样了，石头你可得好好学习，将来比他当更大的官，知道不？”

石头手捧着还带有老娘体温的五十元，他再次眼睛湿润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眼泪这么多，比他这十八年来的眼泪流的都多。

这五十元不知道娘攒了多久才攒成的，石头不想要，他刚想把这钱推给老娘，仿佛他的心思被看透一样，老娘板着脸道：“拿着，不准不要，你拿这些钱买点好吃的，别让自己饿着。看，我家石头都瘦了。还有，你拿这钱给小明买点东西，把人家打成这样，总是你的不对。行啦，快跟老师回去吧，不然老娘巴掌伺候。”

说完这句话，老娘笑了，这回她笑的也比每天笑的次数多一些，可是她笑着笑着又哭了，她抚摸着石头的脸上那几道红手印说道：“石头，疼不，娘不该打你的。你知道吗，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啊”

石头把老娘的手抓在自己的手掌里，笑着说：“老娘，不疼，老娘要是不打我了，那才是真是疼哩。”

“嗨嗨，你们娘俩有完没完，哪有那么多话可说，素云姐，咱们该走啦，要不赶不上回青山的小客啦。”庞翠花的大嗓门打断了老娘与石头的对话。

“今天谢谢你，翠花姨。”石头对着庞翠花感激的谢道，今天要不是庞翠花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办法，他还真有可能不能考大学了。

“嗨，乡里乡亲的，说那干啥。不过，我可告诉你，下回不许再把小明揍那么狠了，没想到你小子蔫了吧唧的还是个小猛男。”

“知道了，翠花姨，我一会就和小明道歉。”石头诚心的说道。

“去，去，一个老娘们啥话都跟孩子说呢，啥小猛男不猛男的。”老娘怕庞翠花把石头带跑偏喽，赶紧出言阻止。

“那石头，小明，皮老师，我们走了啊，今天谢谢你了，皮老师。”老娘一一的打着招呼，最后还是同皮向前表示一下感谢。

皮向前有些羞愧的说道：“我也没帮上忙，还不如王小明家长这位女同志。”说后，他看了一眼庞翠花，这一看，皮向前就看到庞翠花合在一起没有扣子的衣服，他连忙把头转过去，心中默念“非礼勿视”。

皮向前带着石头与王小明回班级去了，老娘与庞翠花两人一同走在操场上向外走去，不知为何，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着。

等她们走在大门时，还未等叫老头开大门，却看到那自动门一点点的滑开，两人向屋里一看，那老头背对着她们正拿着电话好像同谁正在通话。

两人一出校门就被那眼神好的络腮胡子大叔看到了，他对年轻一点的大叔八卦道：“看到没，出来了，整得挺猛啊，身上都是血。”

“这个年纪好像不出血了吧。”年轻大叔说道。

“这，谁知道呢？”胡子大叔猥琐一笑，目光中充满高深莫测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