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名已洗好鸡,收刀回鞘,提了过来,武笙捡起一坛子酒,往后一扔,被名单手托住。
“陈年佳酿,可别浪费了。”武笙说道。
名用牙咬开红布,扬起脖子,咕噜咕噜往下灌,喝了几口,便停了下来,全身一片火热,辣的发疼,才知道,这中原酒烈啊。
四人于是乎就着火堆坐了下来,各自烤着自己的鸡,心中假装做着忏悔,感谢以你命延我命之类的,以减轻少许罪恶感。
最后也是不如人意,每只都烤的奇丑无比,乌黑一片,根本无从下手,只好剥去外皮,挑着里面的肉撕扯起来,就着酒一口一口下肚,好不畅快。人生如意,大概不外乎如此。
酒至半酣,开始互相攀谈起来。
武笙问文笙道:“此生何愿?”
文笙哈哈一笑道:“此生只愿怀拥佳人,行万里路,游天下山水。”说着又咕咕噜噜喝起酒来。
武笙转头看着名。
“我啊,一刀行天下,斩尽不平事。”说完也开始仰头一饮。
刀笙却是卖了个关子:“看着我干嘛,先说你的。”
“以吾之名扬陆山声威,引陆山傲立于乱世,仅此罢了。”
“听君一言,此生何憾。你们兄弟好,那就行了,你刀哥我倒是没什么大志气。”
“哈哈哈哈。”四人笑声却是在这山林间传开了。
“月似弯刀,可舞刀助兴否?”武笙看着脸色微红的名。
“有何不可。”名将酒一饮而尽,坛子一甩,摔落于地上,抽刀而出,在前舞了起来。
赫然就是当日闯山时使得秋刀第一式-秋刀舞,刀影密集,笼罩全身,秋刀起舞动,寒光照四方。而其中带着几分醉意,却又让刀法有了一丝捉摸不透,似有意为之,又似无意为之。
应许是有点醉了,许是被折服,刀笙竟站起为名喝彩:“人间秋刀名,醉刀世无双。”
“哈哈。”名竟听得真切,笑出声来,然后在落叶间摇摇晃晃,最后栽倒下来,已是酒劲上头了。仰躺于地,想要再站起,却是徒劳,开始喃喃自语。
名才躺下,文笙这边却是跳了起来,开始打起拳法来了,确切来说,是醉拳,毫无章法可寻。
“我,陆子夜,天下无敌,玄机小儿,可敢一战否?”
武笙顿觉不对,这文笙,估计也醉了。
“喝,壮士斗酒胆气豪,敢与前人试比高;沙场百战穿金甲,三分醉意定天下。”
“对,我陆子夜定天下啊定天下,万里觅封侯,西擒戎王,东扫夷人,南荡蛮地,天下英雄谁敌手,只敢入禁城太极殿,与君势争雄,啊,势争雄。”
“疯了,真的疯了。”武笙无奈,只好从后将其打晕了,同时叮嘱刀笙:“刀哥,以后,万万不能让着小子喝酒,神经病。”
剩下的俩人,把酒喝完,将火一灭,肩部各扛一人,开始往回赶。
赶回之后,刀笙带了名回屋去了,武笙也带着文笙回了屋,却见文笙又弹了起来:“来,哥,接着喝。”武笙只好再次将其打昏过去,而后走出屋子,静静靠着篱笆远望,酒后思绪万千。
不知不觉,身后竟站了一人,武笙观见影子才发现:“娘,吵醒你了吗?”
“傻孩子啊,这山间之事,有什么能瞒过我的,只是一直没睡,等着你们回来呢。”
“嗯。”武笙却是不再言语,向西而望,却是一片漆黑,被无数远山遮挡。
公孙大娘却是些许看出端倪:“又想出去了吧?”
“嗯。”武笙停顿了片刻,说道。
“你就是那没脚的飞鸟,怎么可能停的下来,跟你爹一模一样。去吧去吧,在外记得吃饱穿暖,受欺负了就回家,娘在这等你。”说着竟偷偷抹起眼泪来了。
“我知道的,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说着,搀着公孙大娘往屋内走去,“山间夜凉,早些休息吧,娘。”看着公孙大娘躺下,武笙这才退出屋子。
回到那边屋子,文笙依旧睡着,已经起了呼噜声,武笙甜甜一笑,留下几字,带上门离去。出了这小屋,身影很快消散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