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太爷在的时候,就特别计较这些细处。他说爱画之人必是希望画能藏得越久、越好,一幅心爱的画,倘若因为承载它的画纸配不上它的意趣,拿在手里的卷轴趁不起它的境界,便不敢说是一幅值得珍藏的好画了。”
“所以我们无论是纸、笔、墨、轴,都是向最好的行家购得。”安筱蕤点头。
朱清晖道:“自是如此。所以我们温家也是清清白白做生意,高价求得的,必是好画,倘是寻常百姓,只想画一幅年画挂在门上,倒也不会来温家了。”
安筱蕤笑了:“琴棋书画本不是穷苦百姓的消遣,大哥甚是谦虚,我们不也有专给普通人家作画的画师和简陋些的画轴吗?他们也是要婚嫁相亲,或是生了孩子想要留个彩头的。”
不知不觉走回了分号,朱清晖引她去内室坐下,沏了茶,问:“你这么跑一趟,究竟想问什么?”
安筱蕤从怀中掏出那几页纸,翻阅着:“我们的纸和墨通常都是从几家专程采购,合作也有数十年。”说到此处她抬头看了一眼朱清晖,后者神色有些不解,似乎不明这有何值得疑惑的。她继续解释,“我们采购的渠道,原本共有六家,大哥可知?”
朱清晖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微微蹙眉。
“可是这几年,供货给我们的,从六家渐渐减至仅剩三家,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