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笺赶紧替他解释道:“我那兄弟早年亡故,留下孤儿寡母,我这贤侄能够长大成人,着实不易。”
数人叹息,仿佛十分同情江寒。
张惜影这时接过话头,说道:“江寒哥哥,听说伯母是‘玄阴宗’的弟子,既然你没练过‘日照峰’的武学,那你一定练过‘玄阴宗’的武学了,是不是?”
江寒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张夫人在一旁看到,心里直生闷气,“这个江寒,木头一般,若不是惜影她爹念及旧情,叫我来作陪,我还真是不想来吃这一顿饭。”
张如笺观察到气氛不对,知道自己的女儿有意为难江寒,心里过意不去,便大声招呼众人饮酒。
徐晋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江寒兄弟,你没有拜师练过武学,读书习字还是会一点吧。”
“这个略微通晓。”江寒点点头,望见对面徐晋咄咄逼人的气势,他也不想让对方太过嚣张。
“好啊!”徐晋眼睛一亮,忖道:“机会来了。”
他自幼随私塾先生习文练武,一身所学,在黄州府小有名气,如今江寒承认自己略通文字,他想对方不过懂得皮毛而已,正好借机与江寒比试,一则替自己出口气,二则能讨得惜影爹娘的欢心,这样的大好机会,决计不能错过。
张惜影也丢了个眼色给他,示意他表现的时机到了!
张如笺明白他二人刁难江寒,但并未阻止,他也想了解江寒是否真的如望去那般一无所用。
徐晋正了正身子,开口问道:“请问江寒兄弟,你的老师教过你何种学问?”
江寒微微一笑,道:“敝人的老师博学得很,天文地理,儒术算学,无所不晓,敝人只能学得其十之有一,惭愧!”
徐晋故作惊讶,道:“名师出高徒,如此说来,江寒兄弟定然胸藏锦绣,出口成章,不才今日欲洗耳聆教,向江寒兄弟讨教一些学问。”
他故作谦卑之态,实则欲后发制人,让江寒当众出丑。
江寒点头认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徐晋暗暗冷笑,心想你小子还能装腔作势到几时,即刻就要你下不了台面!
“江寒兄弟,”徐晋轻摇折扇,摇头晃脑,问道:“不才学过一遍文章,其中有一语云:‘君子相聚,如有德之星,光华璀璨不离;小人相处,如土鸡瓦狗,插标卖首,蚩蚩者民休提。’不才请问此语作何解释?”
江寒听他言下之意,知徐晋将自己喻为小人,而周围众人则是君子,自己不该与他们这些君子聚在一起。
他也不以为然,淡谈说道:“所谓君子,其人自是表里如一,德才兼具,而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所谓小人,也不能只以外表论之,芸芸众生当中有些人相貌平凡,但却内藏锦绣,所作所为,惊天地,泣鬼神,丝毫不逊于那些君子。徐公子,你能说他们是小人么?比不上那些名实不符的君子么?”
“贤侄所言极是!”张如笺听了,颌首称许,想不到江寒面对徐晋的提问,妙语连珠,应答自如。
张夫人这时不由正眼瞧了一瞧江寒,此时她的眼神,也不似最初那般冷漠了。
徐晋见自己的提问没有难住江寒,他的回答反而获得惜影她爹的赞许,自觉失了颜面,又想出一问,说道:“江寒兄弟,你自幼读书,可知你因何读书?读书有何用处?似你这般不求功名,无所事事,岂不有负你老师的苦心教导!”
众人听徐晋言重,齐齐望向江寒,看他如何回答。
张惜影暗暗发笑,心道这江寒怕是会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