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很久没有来过老奴的房间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少爷七岁那年,与唐少爷玩捉迷藏。”
从外面回来的老管家看到陆缘,脸上有些意外,还有些惊喜,肯从房间里走出来,也就意味着从悲痛中走了出来。
陆缘转过身,看到老管家腋下还抱着一个木匣,目光多停留了几分。老管家也没有隐藏的意思,干脆将木匣放在桌子上,为陆缘倒了一杯茶。
“记得少爷那时候,刚刚有桌子这么高,呵呵……一晃八年过去了。”
听着老管家说着前尘旧事,陆缘也心有感触,在桌前坐了下来,“这些事,林伯还都记得!”
老管家笑着道:“老了,忘了许多事。可有关少爷的事,老奴还是记得一些!”
一主一仆,两个人相对而坐,回忆的都是一些往事,也均和陆缘有关,诸如第一次去书院哭鼻子、跟人打架认怂被追到家里,气的老爷子用棍子揍一顿、偷看李婶家丫头洗澡……如此多糗事,让陆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却有几分暖意。
如果,和自己谈这些的不是管家,是爷爷……
说起来,陆缘几乎从未和陆老爷子这样促膝长谈过,祖孙两个更多的是吵架。而这,也成为陆缘心中最大的遗憾。
不管老管家是有心还是无意,拿这些旧事和陆缘谈心,只字不提桌子上木匣一事,也不提府中其他人对他的议论,陆缘都没有直接追问此事,在他心中,还是对老管家信任更多一点。事了,陆缘还是看了木匣一眼,说道:“林伯,爷爷去了,可府上还有我,有什么事我希望你也不要瞒着我。”
这句话弦外有音,老管家年迈却不傻,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躬身送陆缘离开。
陆缘觉得自己话已经点开,林伯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都应该跟自己解释一下。可是,老管家非但没有主动找陆缘坦白,反而更加明目张胆,公然带着那个神秘的木匣进进出出,有时候甚至带着钱庄的掌柜去房间洽谈。
府上人对老管家怒目以对,陆缘更是疑云难消,可还是给了老管家时间和信任。
三日后,陆管家消停了,用一条白绫交出了答案。
两名家丁将尸体冰冷的老管家从房梁上解下,平放在地上。短短数日,陆府再死一人,此时更加人心惶恐,虽然老管家是自杀。
“你们都出去吧,把门拉上!”
闻言,老李头儿一怔,“少爷?”
陆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心下去。无奈,老李头儿和其他人退了出去,但还是在房间不远处留守待命。
凉风吹在脸上,冷在心里。老李头儿靠在廊下柱子上,忽然对着老管家的房间,跪下叩首。
“林管家,俺老李误会你,对不住了!”
人已死,所有的猜忌也该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