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清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自己的母亲。她觉得心里一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一个扎头就扑入钟母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钟母吓了一大跳。自打她把女儿送到谢府,在谢大夫人作陪之后,她见女儿的时候也不多。女儿每次回来,都会事先知会一声,这会子居然不声不响就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哭,这可把她吓着了,她忙捧起女儿的脸道:“清儿,你莫哭,不要吓娘,快说,是谁欺负你了?”
钟文清抽噎了半天,才将整个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最后,负气道:“母亲,你也别嫌我这嫌我那的了,反正我是进不了谢家的门了,这些年,算是白给人家做嫁衣裳了。”
“不可能!”钟母斩钉截铁道,“我可不能让这些年来所花费的人力,物力,还有心血都打了水漂,女儿,你是一定要嫁入谢家的。”
“嫁?怎么嫁?”钟文清负气道,“人家谢家儿郎又不喜欢我,人家早就有心上人了,而且感情一年比一年好。只待姜家那丫头长大成/人,两家就联姻。我算什么,只有做良妾的资格了。”
钟母脸色一端:“我的女儿可不去做人家的什么良妾!”
做妾就是姨娘的命,生下的孩子也是庶,什么地位都没有,她才不舍得如此委屈了自家女儿。
“可是姑母说了,她要我等,等那个姜家的丫头死了,我才补上去。”钟文清说得直白,其实谢大夫人就是这个意思。
钟母恨声道:“这个精于算计,只进不出的货色!”
这个谢大夫人的作派,作为与她一起同吃同住同长大的钟母来说,实在是太了解不过了。如果任其拖下去,她极有可能将这个事情拖成无限期。
不错,谢大夫人拖得起,可是她的宝贝女儿可拖不起!要知道人生青春宝贵年华转眼即逝,难不成要等到姓姜的那丫头死了,自己的女儿才嫁入谢府不成?到时候人老珠黄,谢公子也未必看得上自家女儿。
其实,谢家不仅有庶子谢英豪,还有个正出的嫡长子谢炳添,至于缘何钟母不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谢炳添,而执意要嫁给谢英豪,这其中是有缘故的。
这就是钟母的精明之处。
谢炳添虽是个傻/子,但毕竟是谢府正经嫡出,自家女儿身份低微,就目前而言,自是高攀不起的。而谢英豪就不同了,他是庶子,与自家女儿倒也般配。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她相信,将来的谢家一定是谢英豪的,除却谢英豪自身的出众之处外,还有就是鲜为人知的,谢英豪与谢大夫人之间的关系。
正是抓/住了这一点,钟母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谢英豪。
钟母当年凭着谢大夫人表姐的身份,攀附谢大夫人,在谢大夫人面前低眉顺眼,与谢大夫人同住一个院子里,同进同出,被谢大夫人视为闺中密友。也凭了这一点,谢大夫人带她出入当地的贵女圈,渐渐被圈子里的人所熟识,这才觅得一门好亲事。所以,钟母深知这傍大树的好处,也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走这样的捷径,所以她才狠了心,自小就把女儿送到谢大夫人面前教养。同时,也希望青梅竹马的感情,能够拉近钟文清与谢英豪的关系,使一切水到渠成。
可是,这一切都被那个突然蹦出来的姜家小姐给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