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那样的女孩,虽然也考上了三本,但她心灵上有创伤的,她可以被出具抑郁症之类休学证明,完全是有科学依据的合理要求,与我弟弟逃避考试要假病例证明不同。何况,我与陆陆有那么大的交情吗?
然后,母亲报出我们集团王总的名字,说我也可以找她,路民他们蔡总的名字,让路民找蔡总,她们的层面高,路子广,可以找上人,帮忙去医院找人出假证明。
笑话。
“我何德何能,能让王总蔡总出面找人做违规的事?”
“她们不还是你和你男朋友的介绍人吗?”
“她们做个介绍人,就要对我弟弟休学负责?”
“是你必须要负责,你要有别人找,也可以不找王总蔡总。”
“我没人可以找,我负不了责。”
“发昏了,都可以和我顶嘴了,昂?有男朋友翅膀硬了?昂?”
母亲咬牙切齿的,蹦上蹦下地要抽我,我支起了胳膊抵挡她,快速走位躲避她。我再也不想任母亲肆意欺凌蛮横无理,在她大喊大叫声中,我也爆发了。
我控诉着她对我的暴力,对我的无情冷淡,对我的漠视,对我的羞辱,我控诉得字字血泪。
母亲说:“我不怕你恨。”
我也嘶喊:“你以为我恨你?我不恨你,我可怜你,我知道你因为亲生女儿不爱你,你才以这样的行为发泄你的郁闷。你越是这样,你女儿越不会爱你,你没有女儿爱你,你才可怜。”
我母亲接着让我给她滚。
终于要正式地离家出走了。
那是周六接近中午时分。我一早起来,给全家分批用洗衣机洗净衣服,扫了地擦了灰尘,淘好米放进了电饭锅,洗好菜还没来得及炒,我就要滚了。
我必须擦干眼泪,昂首挺胸,义无反顾地滚。
滚到哪里?也没想好,只是我有决心,我会养活我自己的。
我快速地收拾了我的衣服,也没多少衣服,本来就还装在从学校带回来的一只小箱子里,一些零碎用品装在条纹编织袋里,还有没有几个钱的银行卡,手机,两手一拎,走出家门。好在我上学户口转到了学校,毕业时又直接转到了集团的集体户上。
往南边走,经过范家绿地,沿着翡翠河,前面是塔铃桥和若许茶馆。若许茶馆要下午和晚上才来客人,陶瓷圆桌凳静静地等在枫树下。五月的枫树是嫩绿的颜色,还没有被心血染红。
我在陶瓷圆凳上坐了下来,发给路民微信:“路民,我无家可归了,你收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