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有一次,石云说起很多人怀念过去铁饭碗和农村集体化的年代。说那时候人身上没压力,悠哉、悠哉的,哪儿像现在的人们身上的压力那么大。
我说“没有压力,悠哉、悠哉的是很好,可就是经济落后,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石云说“我就想不通,不就是种地吗?大家在一起种和各种各的会有什么不同吗?”
“联合起来的生产力会大于个体劳动相加的总和,这个原理是公认的,因为集体劳动可以发挥协作的优势,但前提是前者和后者大家要付出同样的劳动。否则还有一种情况一个和尚挑水喝,二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石云,你在那时候的农村呆过吗?”石云摇摇头。“如果那时候你在农村呆过,你就会发现,农民自留地和生产队集体的地里,庄稼长的有多大的不同。生产队大家干活时队长喊、领工叫,大家就是出工不出力。可是自留地呢?不用别人操心,庄稼就是长得好好的。”
“为什么会这样”
“和个人利益有关呀?自留地的庄稼是自己的,在生产队的地里劳动,是干不干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样。大家混到一起吃大锅饭,谁还出力呀?包产到户其实就是把生产队的地都变成自留地,中国人吃饭的问题不就很快解决了吗?”
“这个问题你有过专门研究吗?”
“有啊有过一篇专着。”说到这里,我下地从自己的拉杆箱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石云。“这里我给你带来了一部分我这些年写的发表的和没发表的理论文章,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看看。”
石云接过说“我当然感兴趣了,就怕看不懂。”
“如果你这样文化层次的人都看不懂,我的文章写给谁看?”
这时候,石云也想起了什么,她拉开衣柜,从里边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一个小木盒,说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木盒。她打开木盒,拿出一个小纸盒,说里边是我们的存储卡。拿出那本爱的日记,又拿出一个大一点信封,从里边拿出我们在月湖公园等地方的合照。我挨张仔细看了看,觉得都很好。
石云把东西都收到了小木盒里说“这里装的都是我们俩的秘密,我会妥善保管的。”说着把木盒放回原处。
时间过得很快,又快到离别的时间。因为再见面不是很难了,我们没有像每次那么忐忑。准备走的前一天,我给章总打了个电话,问资料准备得怎么样了?他说今天是周六,市里有个章还没盖,得等到工作日去,最快还得三天才能搞完。还说把我一个人留在太原不好意思了,让我耐心等,搞完会给我电话。我说没关系,心里想真希望能再耽搁几天时间。
接着又给我在太原的一个老朋友打电话,告诉他我工地的位置,请他在工地附近帮我租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对小区环境等没什么要求,最好冰箱、洗衣机、电视机、淋浴器都能齐全。他问我想多少钱租,我说我不知道太原的行情,全权委托他看着办。
周六、周日家人休息,石云不能整天呆在我这里,只能偶尔找借口过来看看。本来计划是明天走的,我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可以再多呆二天,她自然很高兴。说吃过晚饭她会过来,不用说是借饭后散步的机会。
晚饭后她果然来了,我们马上抓紧时间办了一次正事。石云到后休息时告诉我一个喜讯,和女儿说好了,明天要趁她们休息,她要出去一天看个老朋友。告诉我她明天要早点过来,在这里和我一起吃早餐,我当然欣喜异常。
第二天,她过来的很早,但我已准备好了早餐。她又神秘的告诉我,临出门和女儿讲了,可能要住在老朋友家,所以今天晚上她也可以住这儿。我说也就是你可在这儿呆到明天下午四点,她说应该是,我高兴的抱住她一阵狂吻。
有石云在就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吃过早餐,我们先在厅里边散步边看新闻。然后到书房石云弹琴我们唱唱歌,而后又跳了会儿舞。觉得毕竟是快分开了,石云今天又不能出门,我们干脆窝在家里办正事。
等石云到了后休息的时候,我问石云“什么样的老朋友呀”
石云说“谁知道啊”
“怎么回事”我问。
“我和女儿说,我一个办公室的老同志,在班上时我们感情特别好,她女儿也在锦州,最近来她女儿家,不知道怎么找到的我的电话。这么多年没见了趁周日你们休息,我得赶紧看看她。”
“故事编得真不错,合情合理。”
“你还说,和你在一起没学会别的,学会编故事了。不编怎么办,总不能你都要走了,白天晚上的见不着。”
当时我们都脸朝上,平躺着。
石云把身子转过来朝我,见我没动,催促说“还不转过来。”
我赶紧转过身,石云又说“怎么?我这张脸你看腻了”
“说什么呢”
石云看了我一会儿,用手指点着我的额头说“这家伙有什么好哇?上学时暗恋他,到老了离不了他。”
我说“这家伙其实真没什么好的。”
“谁说的?谁这么说我跟谁急!我的人什么都好。”说完咯咯咯笑着把我楼在怀里,脸紧贴着我脸。
“怎么办呀真是离不开,离开了就想,整天干什么也静不下心来,总是惦念着:这家伙干什么呢?这么长时间没来电话、没来微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家伙饭吃得怎么样?觉睡得怎么样?”她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停了一会儿又狠狠的说“别把我惹毛了,大不了什么都扔下,跟你去山西。”
“谁惹你了”
“谁也没惹我,我是在生自己的气,我怎么这么胆小?我怎么就这么放不开?我怎么就这么没本事”
听她说着这些,我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