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斥问完女迎客,马上埋到夏雨荷怀里,放声大哭,同时说“我被拐到这里,就一直给他们做菜,做不出来就挨打,做出来就要我在里面下药。”
凌肖听到下药,便和李啸把夏雨荷三人保护住,夏雨荷自然拉着小姑娘,往后走,安慰说“没事了啊,不要哭,我们会给你做主的。”
女迎客一看小姑娘要被人拉走,说“丫头,你要走出这个门,我看谁能养你。”
夏雨荷看到小姑娘明显被吓住,不住的抚摸她的背,帮助她顺气。
余风骨回头清冷的看着歇斯底里的女迎客。
仅以眼神示人的余风骨气势渗人,连与女迎客等人对峙的凌肖和李啸都不禁回头看。
李啸问“他这是怎么了?”
女迎客说“关门!今天谁也别想走!男的就剁成肉块做菜,女的就充窑子。”
凌肖说“先打赢了再问。”
客栈的门被突然拉上,夏雨荷便蹲在地上,看着小姑娘的眼睛,说“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泪花还没有下去,说“我不知道,我好像没有记忆,我只知道我是草原的女儿。”
任凭夏雨荷再怎么阅历深厚,对草原上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
凌肖和李啸看着如同虎狼的妇女们,两人面面相觑,基本上处于防御状态,见招拆招。
夏雨荷看到凌肖和李啸陷入胶着的状态,不免头疼两个男人还这么怜香惜玉。
她说“两位大哥,把她们抓住,我要问一些事情。”
凌肖和李啸得到核心人物的首肯后,马上更换状态,开始进行反击。
速度比防守时的快多了,很快十个女子被当场制伏,场内乱叫一片,尖利到使人耳膜生疼。
“砰!”余风骨摔下一个酒壶,声音之响,镇住所有人。
等到场中陷入短暂的安静之后,反应过来的夏雨荷拉着小姑娘,与女迎客面对面坐着。
夏雨荷问“你们是怎么营生的?”
女迎客一脸不想说话的样子,夏雨荷说“风骨,继续。”
余风骨继续砸客栈内一切可砸的东西,酒壶,花瓶。
女迎客肉眼可见的脸上的肉在颤抖。
余风骨对着夏雨荷身边的小姑娘,说“你不要呆在这里了,我们一起走吧。”
小姑娘怯生生没有看着余风骨,反而看着夏雨荷,等到夏雨荷说“可以的,跟我们一起走,我们路上缺一个会做饭做菜的,我们给你生火。”
小姑娘说“嗯,跟你们一起走。”
女迎客说“丫头,你是不是忘了...”
小姑娘厉声喊“你给我闭嘴!”
余风骨走到小姑娘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快来,我们把这个客栈砸了。”
说完他在女迎客面前扔下柜台的一个装饰用的瓷器。
余风骨恶魔一般对着女迎客发笑。
小姑娘说“走,弟弟,我们去厨房,那里能砸的东西多得是。”
很快厨房传来器具破裂的声音。
女迎客忍不住了,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你想问什么?”
夏雨荷看到女迎客肯说话,便想让厨房里面停一下,说“风骨,不用砸了。”
在此起彼伏的声音中,余风骨说“姐姐开心,我们听不见!”
夏雨荷无奈的看着女迎客,接着说“你继续吧,如果你不肯说,我只能杀了你们,然后放火烧了这一块。”
她指着正在看管其他人的凌肖,说“你看到那个人了吗?告诉你哦,他是杀手哦,你看他手上那个茧子,我告诉你,那是扭别人的脖子扭出来的。一个一个,一个一个。”
女迎客说“谁怕?!”
夏雨荷摇头,说“动手吧,凌大哥。”
凌肖像是魔头一般,锁定着猎物,每一个被看到的妇女都发出颤抖的声音,抵挡不住的,甚至开始嚎啕大哭。凌肖有些慌乱看着夏雨荷,而女迎客则是有些不忍看。
不一会儿,女迎客说“行吧,我说,只求你们几位能保全我们的性命就好。”
夏雨荷开始问“那个小女孩,是什么人?”
女迎客说“我在草原捡来的孩子,当时她八岁的模样,就一个人躺在我们当时的毡子门口,我问她,她说自己没有记忆,只知道自己是草原的女儿,这年头任何一个草原的孩子都会说自己是草原的子民,当时不觉得稀奇,便收养她了。”
她拿出一个项链,像是动物的牙齿做成的。夏雨荷接过,女迎客继续说“这个项链是当时在她的脖子上发现的,当时觉得值钱,便想要把它卖了,但是没有一个地方收这种项链,都说是邪物,后来一个算命先生说我命理需要以毒攻毒,便让我把项链带在身边。”
她说“今天发生的事,觉得算命先生还是忽悠我了,这项链本就是那丫头的,她既然要跟你们走,就让她继续带着吧。”
夏雨荷问“为什么要做黑店勾当?”
女迎客说“我们都是寡妇,除了身子还有点用,就没有什么正经的本事了,碰到男客人,就色诱过来,起初是讨些肉钱,后来不知是谁提的法子,色诱之后,便把男客人杀了,卖到市集上去,还能有些赚。女客人就送到窑子,总能赚些黑心钱,但现在太平盛世的,生意很难做。”
夏雨荷沉默,说“想放过你们,但是那些被你们杀了的人怎么办?”
女迎客说“你我都是女儿身,但同身自是不同命的,我做黑店做了六年了,早就没想着身后能有多荣光,做梦的时候就会想到自己在地狱里被千刀万剐。”
厨房连着后院,现在余风骨和小姑娘两人砸到后院了,连传过来的声音都变得小了。
女迎客说“我有一个儿子,死的时候是八岁,被乱世所误伤,没处说理,我碰到丫头的时候她也跟我儿子一般高,我就觉得是八岁,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是一月十五号,很好记,跟元宵同一天。我便想着要爱着她,要给她好的,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夏雨荷沉默一会儿,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做一些间接杀人的事情?”
女迎客说“我也不想,但是没有办法,所有人都在做一件事情,她不做,总会有人说闲话。”
夏雨荷说“她被你毁了。”
女迎客说“我觉得还没有,她做的菜从没有让人能感受出除了香之外的感觉,你家孩子感受出来了,他能拯救丫头。”
她说“不过,她恨我我也能理解。”
后院没有声音了,余风骨和小姑娘走出来。小姑娘脸上有些疲惫,但是全是笑容,很舒展,很开心。
夏雨荷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说“这是我们的一些赔偿费,不多,但足够你们做一些事情了,你们自求多福,最好多做些善事,积攒些功德,当然如果再干杀人劫货的勾当,我会立马找你们算账。”
她站起来,说“风骨,带着姐姐走,凌大哥,李大哥,我们走吧。”
风骨拉着小姑娘的手向夏雨荷的方向走,夏雨荷看到小姑娘回头看着女迎客,看不出做的什么表情,但女迎客还是很温柔的对着小姑娘笑。
夏雨荷有些动容,她把门一脚踹开,五人离开一家客栈。
在上马车的途中,夏雨荷问小姑娘“妹妹,我们叫你无名好不好,等你找到你真正的名字后再换回来?”
小姑娘沉默一会儿,说“好。”
余风骨说“无名姐姐。”
无名回“嗯。”
余风骨笑着说“无名姐姐。”
无名歪头看着对她笑的余风骨,她笑骂说“你这个傻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