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瘸子骂道:这乌龟王八蛋的王府,府内竟然私设监牢,致人丧命。可惜,这人身上什么也没有,咱们也无法查到他的底细。算了,走吧,想来这里这样的石牢应该还有。展堂或许就在这里。
俩个人出来,脚下踩动了这里的机关,石门却自动渐渐的关闭了。他们又往前去,果然发现了好几个类似的石门。有能推开的,也有推不开的。推不开的范文昭就轻声在门外呼唤:展堂,展堂。确认无人应声后,他们才离开。拐弯之后,豁然开朗,这里脚下没有水泽了,却是个死胡同,只是上面有一个生铁打造的天窗。
哑瘸子用火折子照照天窗,说道:把这个弄开,咱们上去看看。范文昭双手握住铁窗俩个窗棂,咬牙用力胳膊往下一拉,那铁质天窗长久被地下潮气熏染,早已经锈迹斑斑了,饶是如此,三少爷也是没动撼动他半分毫。
哑瘸子将火折子交给范文昭拿着,自己过来,双手在腰间紧贴着肋骨,嘴里较劲儿,脚下用力,丹田发气,然后猛地窜过来,双手紧紧抠住铁窗俩个窗棂之间的缝隙,嗨的大喊一声,那铁窗果然应声而下。原来是嵌入石头之内的,并不是浇灌死的。
俩个人都从天窗爬了上去,上面却是空空的一个用路,用路尽头是台阶,原来俩个人是在台阶之下的透气铁窗口爬上来的。俩个人上过台阶却见一排排的石牢,中间一个石桌,桌子上放着一些日常用具,却无人。
石桌旁侧石壁上挂着长明灯,地上除了黑色发霉的水渍,其他都没有。
哑瘸子将火折子扑灭,俩个人分别看看这几个石牢。果然在一个石门外听到里面似乎有呻吟的声音。三公子急忙用手去推门,哑瘸子却拦住他,他很谨慎的用手敲敲石门推开道缝隙,轻声问道:展堂?
里面有人哼了一声。三公子哪儿管那么多,伸手一使劲,石门嚯呀呀开开,迎面地上躺着一个半身黑烂之人,脸上也是黑一块青一块,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这人一动不动,浑身没有什么可遮体的东西,衣服早都腐烂成一片片的散落在地上,留在身上的也都丝丝缕缕难以算作衣服了。
范文昭低声唤道:展堂?那人稍微动了下头,眼睛却闪亮了一下,嘴巴长了张嘶哑的啊了一声,没有说出话来。三公子低身下来,仔细看看此人脸部,依稀仿若就是展堂的面容。毕竟他在大街上,见过展堂卖艺,有过一面之缘,还记得他的面容。
展堂动动胳膊,想要坐起来,却疼的一呲牙,又放弃了。三公子与哑瘸子这才看到,他的俩条腿已经腐烂流脓了,上面隐隐的还能看到一些蛆虫在蠕动。
哎,哑瘸子看不得这些,他半生研究毒药,见到这个情形还是忍不住动容了。从怀内掏出一个小石瓶子,从里面到处些药末,往展堂腿上撒开来。展堂疼的闷哼一声,险些晕死过去。哑瘸子低声安慰道:忍耐一下一会便不疼了。
范文昭问哑瘸子:大哥,这怎么能出去?看样子,他是走不了。小弟来背他吧。你在前面引路。哑瘸子点头。三公子脱下衣服,俩个人扶起展堂来,与他穿好。然后,哑瘸子帮着把展堂扶上范公子的背上,范文昭一咬牙,用力将他托在身后,站起来,往门外边走。
哑瘸子看看石桌左右,俩个人肯定不能按来路回去了,背着一个人没法泅水。展堂咬牙用力一抬手,指指石桌。哑瘸子过去,看石桌没发现奇怪之处。展堂又指指石桌。哑瘸子只得低下身去,在石桌下面发现了一个半球状的石骨朵。他用手一按,石壁上果然裂开了一道石门。石门沿着上去,却是一溜的石头砌成的台阶。
俩个人大喜,范文昭迈步就往上走,哑瘸子紧紧跟随。跟着台阶转来几圈,到了上头。哑瘸子上来,刚想推开顶头的石板,却听到上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哎,就在下面么?
有人回答:应该就在下面。
那个人说:去,下面看看。我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哑瘸子急忙打手势,示意往下走。俩个人只得又匆匆下来,将展堂放入他呆的石牢内。看看这地下没有一个可藏身之处,这可咋办。眼看着上面的人已经走下来了,转过拐弯之后处,开了石壁上的石门,走了进来。
一个人穿着一袭白衣,惨白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活像一个吊死鬼,身后背着长剑,腰中刹着巴掌宽的牛皮带子,瘦削高挑的身材,却也有几分洒脱。他当先走进来,后面的人提着灯笼,穿着王府仆从的衣服,恭恭敬敬的跟随走了进来,将灯笼放在了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