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城和姜杞晨练,任平生却十分的“烂泥糊不上去”,自己懒懒散散的找了棵树,吊儿郎当的往那随便一靠,提着茶壶兀自悠闲地喝起茶来。
姜杞身形纤细挺拔,挥起剑来便是英姿飒爽。一张白净的脸上眼睛亮的引人注莫,而眉宇间又净是认真之色。任平生看了一会儿,脑海里蓦然跳出来杜郎的两句诗来:“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想到这里,任平生不由得又想到: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整天就这么气人?以后也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人才受得了她这脾气......
这边任平生正胡思乱想地出神,忽然见到康云亭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任平生看那小子一张圆脸都白了,拦住他问道:“怎么了这是?”
康云亭看起来实在是急得不得了,眼睛都微微发红:“我找不到沙先生了!”
景城和姜杞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纷纷看过来。
任平生皱眉道:“沙先生不见了?”
康云亭:“对,我今天早上起来便找不到他了!”
景城看这小子急躁的模样,道:“我和晏寒早起到现在,并未见到沙先生出去。”
康云亭看向姜杞,焦急的问道:“姜姐姐起得最早,是否看到沙先生了?”
姜杞想起沙先生最后交代她的话,眼神闪烁了一下,答道:“没有。”
任平生看出了姜杞面部微微的僵硬却没有点破,反而揉了揉康云亭的头安慰道:“你先别急,说不定沙先生只是有事外出,也许一会儿就回来了。”
姜杞帮着沙先生撒谎,这会儿正心虚,于是也跟着附和。
然而谁知道任平生瞥她一眼,继续道:“也不知道能有多大的事情,一声不吭的独自外出,也不知道和同行的人说一句,空让别人着急。这些人啊,真是没良心。”
“......”姜杞面色古怪的看了任平生一眼,觉得似乎从他的话中听出来了点指桑骂槐之意。联系这少爷从昨晚到早上的表现,姜杞心中更加觉得这不是自己错觉。
她看着任平生,任平生反而瞪她一眼,没好气地道:“看我干吗!”
姜杞:“......”
这下姜杞确定了,这少爷是真生自己气了。
康云亭满心都是沙先生,当然注意不到任平生的别扭。他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灰败起来有气无力地道:“我知道了,可能沙先生真的走了。”
姜杞一扬眉,心道你终于猜到了。任平生问道:“你怎么知道?”
康云亭:“很早的时候沙先生便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失踪了,让我千万不要找他。”说完他又低下头来,“我肯定找不到他了。”
任平生反而奇怪道:“他不是江南二十四坊的奴仆?怎么能说走就走?”
康云亭想明白沙先生走了,情绪不高,低声道:“我不知道......沙先生和那些奴仆都不一样吧。”
姜杞看着康云亭垂头丧气的样子,走过去伸出手来。
“!”
康云亭一下子呆住了,抬起头瞪着眼睛惊诧的望着姜杞。任平生和景城也愣住了,看着姜杞一脸的匪夷所思。
姜杞看着三人的反应,心中有些后悔,同时又十分不爽。我不过是捏了捏康云亭的脸,怎么一个个都跟看见鬼了一样的看我?
心中想着,姜杞脸上却不显分毫。她不理会任平生和景城,声音放柔了些,对康云亭道:“我们都在。”
康云亭愣愣的看着她,忽然才反应过来,脸上也露出笑意。他的眼睛重新亮起来,大声道:“谢谢姜姐姐!”
看到康云亭没了方才的颓然,任平生也忍不住扬起嘴角。不过很快他又不爽起来,对着景城小声抱怨道:“这也太不公平了,我生气都未见阿杞给我两句软话,怎么这小子不开心,阿杞却安慰起他来了?”
景城瞥她一眼,心道:“谁让你只有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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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是戚归呈的寿辰,四人打算用过早膳便差不多该去正堂拜会了。然而任平生没想到,就在他们用早膳的时候,戚子翊来了。
戚子翊见到四人正在用早膳,拱手抱歉道:“看我,光想着赶快来了,也没看时间。打扰几位了,对不住,对不住!”
任平生心中冷笑,他是锁风山庄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客房进餐是何时?
不过想归想,任平生还是笑道:“无妨,今日便是庄主寿辰,我们还想着用过早膳便去拜会。不知子翊兄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戚子翊脸上露出些尴尬,上前道:“便是我兄长之子,戚彬的事情。”
任平生不动声色地道:“戚小少爷?”
戚子翊脸上露出苦笑,继而直直地弯下腰去:“还请任公子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