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造罪造罪。”长老叹了一声,念起阿弥陀佛。
铁绣娘子闯进门去,里边亦有许许多多拿着木棍子的僧人拦路。铁绣娘子心一狠,直直打了进去。落雪飞身进来,亦帮着铁绣娘子,一时间,两个红衣的魔女子将凉山寺搅得大乱起来。
这一个时候,无玉与鹤枯来凉山寺还断了两段的白玉箫。见凉山寺门前无一人,往里一看,人影杂乱无章,在许多青衣的僧人间猛看得一抹殷红影,无玉不禁修眉一皱。
“公子,好似是落雪姑娘……”鹤枯看清红衣女子的面容,小心翼翼瞧无玉,低声说道。无玉一言不发,只走了进去。见一身红衣裳的落雪在许多僧人间斗架。其间,还有另一个红衣的铁绣娘子,那铁绣娘子袖中的红丝线挥出便如铁坚硬,一袖打落了许多僧人。
一根棍子就要打向落雪后颈,无玉见了,猛地出声道:“住手。”
清润温雅之声传遍各处,闹斗中的人不由停了动作。落雪回首一看,是一身墨衣裳的无玉。他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看她,缓缓向她走来,拿过她手里还抓着的棍子,往地上一扔。
落雪瞧无玉一眼,他一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硬得很。
大雄宝殿的门突然打开,一个青衣的僧人走出来,神色静穆。铁绣娘子看那人,眼眶子一时红了。那正是青阳官人,她的官人。
“……官人,你曾说与我一生一世,如今可记得?”铁绣娘子落下泪来,颤着声轻问道。青阳官人只静静瞧着铁绣娘子,什么都不言语。铁绣娘子走向大雄宝殿,在石阶前停下,猛然间似没了力气,哭泣无声。
“你既入佛门,我便守青灯……空寂长相随!”
铁绣娘子跌跪在石阶,双眸满含着泪看青阳官人。青阳官人偏了脸,不再瞧她一眼,转身走进大殿,僧人把门缓缓合上,再也看不见青阳官人了。
铁绣娘子看紧闭的大门,心疼万分,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划过红衣裳,落在青石的地上。末一会,铁绣娘子飞身去了。落雪抬头,看空里铁绣娘子的一抹红影,不由心疼。轻轻笑了,道:“有时男人是最无情的。”
“在这里胡闹,你还有理了?”无玉冷声道。落雪瞧无玉,吐了吐舌头,嘻嘻笑了。无玉道:“淮公子听了,仔细你的皮。”
落雪笑道:“只要无玉公子行行好,不告诉表哥就是了。”无玉倪落雪一眼,道:“孟浪女,你休想,我才不做这一个‘行好’的事。”
“好家伙,你就可怜可怜我,饶了我这一回罢,往后再不敢胡闹了。”落雪拉了无玉的袖子,笑道。无玉冷笑一声,才不信这个孟浪女不胡闹呢。道:“我可怜你也没用处,拉你去赔罪才是正经。”说着,拉着落雪到长老面前赔罪,好在出家人慈悲为怀,又在无玉的面前,大度谅了这一回。
“不知贵寺方丈可在?”无玉问道。长老道:“方丈远游去了,不知无玉公子有什么事情,也可说出来,待方丈回来,再作转告。”
“倒不必这样麻烦,无玉只是有一物还回方丈。”无玉说着,将装着断成两段的白玉箫的锦盒子交与长老。长老拿过锦盒子,道:“无玉公子放心,此物定交与方丈。”
“无玉谢过长老。”无玉笑道。又看落雪,道:“好端端的,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落雪想了起来,将一个锦盒子拿出来交给长老,道:“长老,这是药材堂送来的。”长老接过来,道了谢。
辞别了长老,无玉拉着落雪出了凉山寺,道:“你这一个孟浪女,得了闲就上房揭瓦的,一会子不见倒敢来凉山寺闹,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落雪把自己的手从无玉手里抽出,道:“你别来说我,也别挂心,我又不会给他们打伤、打残去。”
无玉瞧落雪一眼,道:“我怎么就挂心了?一说二说的,我活该费力气搭理你,平白的惹一身不痛快。”落雪道:“你怎么就惹一身不痛快了?”
“怎么?你倒自己说说,怎么就惹了一身不痛快?”无玉冷着脸,说道。落雪低了头,不肯说话。无玉也偏了脸不理落雪,先走了。鹤枯见了,道:“落雪姑娘,你早点回,我也走了。”说罢,追无玉去了。
落雪看无玉修长的身影愈远,呆呆站在凉山寺前的石阶上,不晓得动。天间的麻雀扑棱着翅膀落在枝头,啾啾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