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罢,王允仔细将信封装,分别招来三名极为可靠的信使,再三叮嘱他们务必避开耳目,亲自将信送到曹操、陶谦、刘表手中,不得有丝毫差池。在王允看来,多一份助力便多一分胜算,唯有集齐各方支持,新帝登基的计划才能顺利推进,不至于在事成之后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
接下来的日子,长安城中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在不动声色间相互制衡,王允等人焦急地等待着袁绍、曹操、陶谦、刘表的回应;而远在宛城的马超,终于等来了天子班师回朝的旨意。
马超看着手中的诏书,神色平静,只是轻轻摩挲着卷轴,心中却似有波澜翻涌。徐庶站在一旁,神色凝重,欲言又止。他清楚,如今的局面与贾诩当初的定计大相径庭。贾诩本想着让马超在扬州战场遭受挫折,哪怕牺牲些许将士,也要激起马超对朝廷的失望,从而返回西凉,开创一番霸业。可现实却是马超战功赫赫,如今还要班师回朝。徐庶满心无奈,却又深知此时无法将贾诩的谋划和盘托出。
踌躇片刻,徐庶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神色关切又言辞恳切地说道:“主公,此次扬州之役,我军虽斩获大捷,扬威四方,可将士们付出的代价实在太过沉重。战场上死伤无数,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且西凉之地长久以来战火纷飞,局势一直动荡不安。如今我们若全体返回长安复命,而后再等待天子的安排,向天子请旨返回西凉去讨伐异族,这一来一回,恐怕要耗费许多时日,如此对西凉战事极为不利啊。”
这一番话,让马超瞬间陷入了沉思。他的思绪飘回到出征扬州之前,那时便听闻西凉战事吃紧,如今过去了这么久,西凉的局势不知恶化成什么样子了。马超眉头紧锁,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所言极是,西凉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若真要先回长安再折返西凉,确实会耽搁太多时间。然而,此番大获全胜,若是不班师回朝,直接率兵马返回西凉,恐怕陛下心中定会有所不满,生出诸多猜忌。”
稍作停顿,徐庶继续建言,“主公,如今战事依旧胶着,我们在扬州的将士伤亡如此惨重。依我看,不妨分出一部分兵马,护送伤兵以及阵亡将士的骨灰返回西凉。正好张绣将军也有归乡之意,可让他们一道取道汉中回去。而主公您则率领另一部分兵马回朝复命,如此一来,既能安抚陛下,也可解西凉燃眉之急,还能避免陛下的忌惮。”
马超闻言,目光望向遥远的西凉方向,眼中满是忧虑与牵挂。心中反复权衡,终究是放不下西凉的战局和百姓。沉默许久后,他下定决心,沉声道:“既然如此,徐庶先生,马岱、张任,你们三人先随张绣一起返回西凉,务必保护好伤兵和阵亡将士的骨灰,安顿好一切。我则亲率两万铁骑先回长安,面圣复命。”
徐庶领命,神色一凛,拱手道:“主公放心,我等定会全力护送,确保伤兵和阵亡将士骨灰平安抵达西凉。西凉之事,我等也会密切关注,随时向您通报。”马岱与张任也齐声应和,誓言不负所托。
马超看着三位得力部下,心中满是信任,又叮嘱道:“一路上多加小心,若遇阻碍,不可硬拼,以安全为重。回到西凉后,协助当地守军稳固防线,切勿轻举妄动。”
三人退下后,马超着手安排大军分拨事宜。他挑选出精锐的护送部队,配备充足的粮草和医药物资,又亲自去伤兵营看望将士,鼓舞他们的士气:“大家安心养伤,待回到西凉,定能好好调养。你们的英勇,我马超铭记于心,大汉也不会忘记。”伤兵们纷纷挣扎着起身,眼中满是感激与敬意,高呼将军之名。
几日后,徐庶、马岱、张任与张绣的队伍先行出发。马超率领两万铁骑,朝着长安进发。一路上,马超思绪万千,想到即将面圣,不知天子会如何对待自己,又忧虑西凉的战事,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行军途中,夜幕低垂,马超独自走出营帐,望着漫天星辰,却无心欣赏。他深知,天子刘辩心思难测,自己势力渐大,难免会引起猜忌。此次回朝,是福是祸,难以预料。想到此处,马超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佩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此时,张辽来到马超身后,轻声说道:“将军,夜深露重,您还是早些休息吧。”马超回头,看着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亲信,苦笑道:“文远,你说此番回朝,我们该如何应对?”张辽沉吟片刻,拱手道:“将军战功赫赫,对朝廷忠心耿耿,天子即便有疑虑,想必也不会轻易动手。咱们行事多加小心便是,若有变故,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马超拍了拍张辽的肩膀,心中稍感慰藉:“有你等相助,是我马超之幸。只是西凉战事紧急,我却被困在这朝堂纷争之中,实在不甘。”张辽目光坚定:“将军放心,徐先生他们此去,定会稳住西凉局势。待将军处理好朝中事务,我们再一同杀回西凉,荡平异族。”
马超微微点头,转身望向长安的方向,暗暗发誓:不管朝堂有多少艰难险阻,自己都要全身而退,回到西凉,守护那片土地和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