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哭丧的经验,只是在心里默默念道:
“妈,这辈子我对不起你,你也对不起我,愿我们只有这一世的缘分。”
“起灵!”喊的人声若洪钟。
江尧带来的是32人的抬棺队伍,24名手持鎏金哀杖的护灵人,12名撒金箔的童子,每走百步鸣放特制银箔礼炮,一路上炮声不绝。
沿途设九处祭台,每处均有供奉。
纸钱漫天飞舞,像下起了雪。
街边看热闹的人群也被吓了一跳,互相感慨,这么大的阵势,一辈子没见过。
当得知是裴若芸回来了,人们更是惊掉下巴,有的人已经忘了她的存在。
下葬之后,裴若峰和裴若芸开始拿锹埋土。
民乐团的唢呐震天响,吹的裴若芸的眼泪簌簌地掉。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回来了。”
孝棍插在坟头,一家人把最后冗繁的习俗走完,磕头离开。
殡葬队伍的领队和江尧核对了账目,带领手下的人先行离开。
“小姑!”一个女孩来到了裴若芸的身边。
她是裴若峰的女儿,裴诗诗。
裴诗诗一两岁的时候,裴若芸回到家经常抱她,一晃都已经这么大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裴若芸把后面的江尧喊到了身边。
“江尧,这是你二舅的女儿,叫诗诗,比你大三岁,你应该喊她姐,你们认识一下。”
江尧对这一家的人的印象都不太好,所以没有显得很热情,只是礼貌性地说:
“你好啊,我叫江尧。”
裴诗诗拿出湿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下意识用金城话问道:“我在松海读大学,大四了,你呢?”
江尧说:“我就在星港,没去外地,今年刚读大一。”
裴诗诗这才想起来,江尧不会说这边的方言,换成普通话继续说:
“我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吧,电话号,QQ号都行。”
江尧把电话和QQ都告诉了她。
裴诗诗问:“我要是有机会去星港,能不能找你?”
江尧心情不是太好,敷衍地点点头,“行。”
裴若芸觉察出江尧的情绪不对,跟裴诗诗解释道:
“他今天有点感冒,状态不好。平时不这样,很活泼。”
裴诗诗点点头,表示理解,把江尧的手机号存好,QQ的好友申请发过去,便和裴若芸闲聊起来。
回到家,裴若峰一改之前的冷漠,对裴若芸说道:“别着急走,多住几天吧。”
裴若芸摇摇头,“二哥,我快二十年没在家住过了,算了吧,二老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我住。”
裴若峰知道,她完全有理由抱怨,“之前的事,都过去了。”
“过不去。”裴若芸叹了口气,说道:
“二哥,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回来。
你和我说,二老不愿意见我,你也不愿意见我,见到我就会想起大哥,你们会心痛。
其实我也是,回到家,看到二老的遗像,见到你,我也会心痛。”
裴若峰犹豫片刻,终究什么也没说。